然而,柳逾白没接她的话,她也就自觉的不再说什么。
柳逾白闭眼陷入沉思。
确实,将人从不靠谱的团队里捞出来,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方才跟梁司月去柳宅的路上,他是有这么想过。
但当去厨房找周洵,看见梁司月态度轻松地和周洵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又失去了兴趣。
他帮她了这么多次,她对他,和对周洵,永远是不同态度。
没多大意思。
他是个商人,商人讲实际利益。
把人签回来也是“赔钱货”不说,还平白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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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逾白自己开车回了趟南城。
他的母亲程淡如自和柳文藻离婚以后,一直居住在南城,父母的老宅里,二十多年来郁郁终日。
柳逾白再忙,总会抽出时间探望。
前阵子下雨,书柜里一些旧书受了潮,趁着今日天晴,程淡如和家里保姆一起将书搬去院子里晾晒。
院里石榴树下摆着条凳,书都摊开晾在条凳上,让上午刚露头的太阳一照,空气里一股子尘蠹的气味。
程淡如蹲在条凳旁,将一些粘连在一起的纸张一页页掀开,望见儿子进来,也不过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倒是保姆积极,请柳逾白进屋,炉上正滚着水呢,冲茶刚好。
柳逾白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程淡如才进屋去,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昨天给那位过生日去了?”
柳逾白应声。
程淡如也不说什么,转身进了书房。
柳逾白起身跟过去。
程淡如将书桌上刚刚裱好的一幅画慢慢卷起来,“你也没说要回来,没让孙妈多买菜,一会儿去画友那儿送画,今天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柳逾白神情很是平淡,将随身带来一个礼盒递给她,叫她这些天降温注意保暖。
快走到院子门口,保姆孙妈追出来,手里还拎着茶壶,“吃了饭再走吧!”
柳逾白只遥遥地招了招手。
孙妈回到屋里,往书房望了望,只是叹气。
母子俩总这么生分,她也着实帮不上什么。
这隔阂不是一天两天结下的。
离婚的时候,程淡如毅然决然将儿子带回南城,独自抚养。
但没想到柳逾白读完初中,忽然提出要回父亲身边去,且显然他已经与柳文藻提前联系过,回去读书的门路都已经打通。
这不是协商,是通知。
此举伤透了程淡如的心,此后这么多年,这裂痕就没有一刻真正弥合过,哪怕柳逾白雷打不动地回来探望,嘘寒问暖,时刻留意着程淡如衣食住行方面的需求。
书房里传来程淡如的声音:“他走了?”
“走了。”
孙妈说。
程淡如这才停了手里动作,顿了顿,将柳逾白留下的礼盒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