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必勒格蹙眉,不解:“你问这个作甚?”
“换取大漠的信任,拿到结盟书。”
勃律坐下后,把今日同元胤之间的交易合作、以及地牢里阿古达木所说的简略和他讲了一遍。
必勒格思索片刻后说:“狼师的主帅不愧是草原传颂的狼神,过了废物一样的三年依旧有本事,竟能把东越战场的兵权要到手。”
他问,“你这是想明白了?”
“自然,不然我不会来找你。”
勃律道。
“什么时候出发去苗疆?”
谈及这个,必勒格就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像是急着要把完好的勃律赶回草原,推入那汹涌的波涛中。
“明日。”
勃律答。
“我和你一起去。”
必勒格主动说。
“不用,你回草原,替我同表兄说一声……”勃律吐出口气,“然后,我希望你能让乌利瀚的兵,同符燚带领的狼师一起前往西北。”
必勒格当即呵出一口气:“嫌你狼师的人少?找我借人?”
“我狼师当年损失惨重,但留下的皆是精锐。可对面不是彼时在草原上所对战的一部兵马,而是能对抗东越铁骑、几部联合的千军万马,到底压不过。”
勃律强撑着说,“大庆和延枭闹翻,可没有和哈尔巴拉闹翻。哈尔巴拉那人狡诈圆滑的很,此仗大庆背地里到底有没有在此掺上一手,阿古达木也不知道,甚至东越的皇帝也不清楚,我们就更一无所知了。”
他看向必勒格:“在符燚和阿木尔面前,我必须鼓舞士气,可在你和表兄这里不同,你们背后都有其他部族,我此番若出错,一损俱损。”
勃律舔了下干涩的下唇,慢慢深吸一口气:“延枭和哈尔巴拉或许已经知道了我还活着,我一旦露面,他们定会针对我,届时就不是单单入侵东越那么简单,而是我向他们的宣战。”
“狼师再次出征,这仗要是打不赢,他们吞下草原剩余的部族就更加轻而易举。”
“好,届时乌利瀚部会出兵,随你狼师一起前往西北。”
必勒格听完,不再说其他话,果断应下。
另一厢,临行前夕,许言卿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他看着上面用白字开头的名字,陷入久久沉思。
信是突然被塞进他屋门缝里的,开门后人已经不在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许言卿面色沉重的关上门,回到屋中,在烛火下僵坐了许久,才颤抖着手撕开这封信。
他刚把纸张抽出来,就从里掉出一个铜圈。上面的雕刻拥挤,灌注的花纹色彩均繁华鲜艳。
这是苗疆的东西。
他心里坠下一块巨石,过了良久才熟稔地把物什翻个面,看到了背面刻着的苗文。
这几个字他再熟悉不过,是那人的名字。
苗域这地方古怪的很,只有族人带着象征自己身份的铜圈才能踏入,非族人会被困死在林中瘴气里。
当年他第一次踏足苗疆的时候,若不是那人的出现,或许还没找到解毒的药草,他就已经葬身在瘴气林中了。
可如今人已经死了,这东西又是谁送来的?
难道那草原人是在骗他,他其实没有死?
许言卿握紧铜圈,手背青筋暴起,盯着跳跃的烛火,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