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仗事小,少帅折不得威望呐…………宣武根本之地,哪是郑西能比的?现被王敬尧那厮鸠占鹊巢,不回去除了此人,反和李皇帝搏命,不妥,不妥!
大梁不靖,俺们才是真的完了。”
“伤亡三四万了,邵赞跑了……眼下各线退却,而唐军仍未堕气……取胜的希望几无了,还要打下去吗?”
“赶紧走吧……河南府实在无心待下去了……”
土陂上,朱友裕高瘦的身子巍然不动,见他充耳不闻,几个亲信又扑过来:“少帅,走吧!
回汴州!
俺们辎重匮乏,接战失利,打不得了!
已经有人马鼓噪逃走了!”
赵克裕看神色是最怕的,估计已经在后悔:“……俺们吃得下李皇帝么?不能。
打得跑李皇帝么?从拂晓到现在,四个时辰了,也不能。
人马有限,再折损,不要说裂土封疆,自保都难!”
朱友裕摆手道:“你要自保,尽管现在回郑州!
一个郑州,能多大出息?这是什么年头?不趁此机会让皇帝止步陕州,等他再上层楼,一道诏书就能激发部下作乱杀了你么!”
他又指着洛阳方向:“某早就说了,保住河南府、河阳、汝、郑,一草一木某都不要,全是你们的!
把李皇帝打痛了,再广联地盘,各自持节,那时我辈才能自保!
事已至此,就一口气的输赢,不把李皇帝打回横水河西岸,某誓不旋军!
要走的,现在走!
传令,收集部众到邙山之麓,依托地形,排阵再战!”
“军乱了!
军乱了!”
一群将校死死拉住朱友裕。
更多人跑到他前面鼓噪:“已兵败如山倒了!
士气斗志被煞惨了,即使依托邙山,也是越打越废,人越死越快!
何况大多将士的心并不在河南府?再继续打,不但逃兵乱兵会越来越多,恐少帅也会遇到不忍言之事!
回汴州,回了梁地家乡,将士才能彻底稳住,才好统领。
那时若李皇帝再来,还怕俺们、儿郎、男女不卖命?”
“少帅,如果你坚决不从我辈,那么对不起,我辈也不会再听少帅的命令。
我辈还愿与少帅劝谏,但于健儿,老狗杀得,少帅也杀得。
勿谓言之不预。
至于赵克裕、黄文靖之辈,他们要持节河南,就让他们自己去和李皇帝打。
不愿打,和我们一起回大梁就是。”
说到这,沧啷几声响,十几个性急的军校一把拿住朱友裕,拔刀架在他脖子上:“少帅!
请求兵谏!
再三不听,事当不测矣!”
高季昌、张慎思等人也扯着朱友裕的袖子苦苦劝说。
“朱友伦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