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卷着深色的漩涡,看起来不像生门,倒像是进去就死的通往地狱的门。
娄君怀游到门前定住,他转身,对身后众人招手,那意思是——
快走。
他会殿后。
喻客歆没有跟他客气,冲同伴打了几个手势,翟凝苏等人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序且快速地分组带人通过生门。
要问华国人有什么共同的特殊性,那大概就是听国家的号召吧。
大师说他们是吃国家饭的,那就是公家的一员。
没有人在这会儿作妖,也没有纠结自己为什么是第一个,为什么不是第一个,大师让他们怎么排、怎么做,那就怎么排、怎么做。
不听话才是不要命了。
待到前面四组人全部进入了生门,喻客歆冲娄君怀眨眨眼,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表达些什么,不等娄君怀反应过来,他带着最后一组人,挨个儿没入了漩涡之中。
娄君怀:……
娄君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现世的灵者还是太活泼了,他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
生门前只剩下了娄君怀一个人,山鬼的虚影仍然护在他身后,飞舞的长发蛇一样随水漂流。
他看了一眼环绕在四周,非要确定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才会走的白影,又抬眸看向水上,浑浊的水和太深的距离阻断了他的视线,残留在这条大河中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发散五感了。
半晌,娄君怀转身,拨开冰冷水流,没入了生门之中。
岸上,指挥着陷入狂暴状态的花枝将被自己诅咒,浑身力量暂时凝滞的诡怪按在地上摩擦的危越若有所觉一般,隔着浑浊的河水,对上了没入生门的心上人投来的最后一眼。
他忽的心头一动,一个有着不可思议的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娄君怀……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对他是有好感的?
不是欣赏的好感,而是男女之爱那样的喜欢?
危越到底是迟钝了太久,关于这方面的脑筋太久没有转动过,也太久没有用到过了,甫一思考,居然还卡起了壳来。
已经被按在粘板上的“鱼”在垂死扑腾,众光的天使冷凝着眉眼,举起漆黑的长剑,冲着诡怪的脑门狠狠扎了下来。
咚!
竟不是穿透血肉的声音,反而是凿穿坚石一样的沉闷响声,可想而知这只诡怪的骨头是有多硬。
死命挣扎的诡怪不动了,像是被切断了神经。
四只异兽在它头顶盘旋,只要它再动,它们随时能俯冲下来再给它一口。
危越摇摇头,决定先不去想娄君怀是不是喜欢他了,毕竟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他不认为自己还有自恋的毛病。
在群花的簇拥中,粉色的玉相踏着神龛飘来,脚下的影子欢快地涌动,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向浑身浴血的诡怪伸出了手。
滋啦!
直播间黑屏了。
就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之前还嚣张不已的[眼]已经仓皇逃窜了。
啊,冰冷的玉相发出无声叹谓,现在是美妙的进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