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附和着地母之神的话,不愿这位已经做了太多累了太久的长辈再为他操心担忧。
娄君怀的敛气功夫原本就很好,记忆回归一部分后就更好了,与他只有两拳之隔的危越也没有发现他此刻正在钻牛角尖。
他在思考怎么回答喻客歆的问题。
他还有多少张人物卡?
能够承载他的灵魂的人物卡最低也要是中级,他从前还算得上家资颇丰,后来大半的家资都填进了逃命的路上,数一数的话……居然连两手之数都凑不齐了。
危越:……
感觉自己很贫穷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能平常心对待喻客歆发问的危越突然觉得这个人太冒犯了,看他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是的,邪神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
青年自己都想要伸手摸摸头顶,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角顶破了【冠花元郎】的躯壳冒出来了,不然他怎么突然变得恶魔起来了呢?
没有由来的,四周骤然冷了几分。
人类的问声在地上滚了几圈,被发问的非人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眨眼的动作说不出来的僵硬,但又有几分眼熟。几个见多识广的人类想了半天,最终莫名想到了人死之后残留的某种神经反应。
噫,感觉更冷了。
“你们会见到的。”回响在耳边的声音这样说,清冷空灵的声线里染上了一缕寒气十足的幽森,“【我们】终会醒来。”
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不会是唯一,人物卡中或许有女王的造物,但以祂的恶劣程度,占比不会太多,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还剩下的人物卡很可能都是被女王扭曲的存在。
是什么让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残存的意识醒来的?
他的力量吗?
危越暗自摇头,是,但不全是。
严格地说,他的力量也是污染的一种,让他们苏醒的重要引子必然不会是他饱含污染性的力量,充其量,不过是他的力量抵消了女王残留的力量罢了。
引子是什么呢?
危越觉得,或许让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再现身一次就会知晓了。
【我们】。
喻客歆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还有,“终会醒来”,这四个字亦回答了他们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为什么遍寻历史记载都找不到与【乌鸦夫人】或【乌鸦先生】相似的存在?
南鼎区诡域宣告完美解决后,九号部门上下几乎要把现存的所有历史记载都翻烂了,硬是没有从那些浩如烟海的记录中找到与之相似的、一丝半毫的存在痕迹。
而现在,这个问题得到了回答。
醒来,这个词很微妙。
为什么找不到,因为祂们都沉睡了,在人类的记录之外,在人类能够观测到的范围之外,祂们沉睡了。
华国灵者,乃至于全世界的能力者,其传承都是断代的,追溯至断代期,是灵网降临的那一年。
那一年,牺牲的不只是自愿献祭的那些前辈们,还有许许多多为了给这些前辈争取时间的人,绝大部分传承也是在那一年出现了断代。
因为身负传承之人已经死在了那一年。
有些东西向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传承亦是如此,写在纸上的和自己领悟出来的终究是两个样子。
维序者同这些断代的传承是一样的情况,祂们从未出现在人类的记载中,很大概率是因为祂们的敌人是人类无法匹敌无法观测的。
祂们和人类并不在同一个战场上,由祂们对抗的敌人随便放一个出来都会被人类造成灭顶之灾。
同样的,与那样的敌人对抗耗尽了祂们的力量,于是,祂们陷入了沉睡,这让本就观测不到祂们的人类完全失去了目睹祂们存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