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网存在的时间太长,长到被它庇护着长大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习惯它为他们带来的和平环境,如今它骤然崩毁,无异于天塌地陷。
就在今夜,就在此刻,全世界的警报都被拉响。
和平的美梦结束了,现在是噩梦时间。
危越留在那家猫咖的“眼睛”看到了,灵网崩碎的同一时刻,那只猫刷地睁开了眼睛,无比惊愕地抬起头,透过钢筋水泥望着天空。
好一会儿后,直到那轮血月的红光盖过皎白的月华照在大地上,它才如梦初醒般弹射起步,一声尖啸强制唤醒了在二楼睡觉的队员。
众人慌乱地穿好衣服,从仓库里拿出包装完好的某种新设备,几个新人一头雾水地在队长的示范下拆开包装、组装好设备,然后两两一组,以最快速度赶往位于这座城市各个方位的指定地点。
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安周市的地下埋着一个大型阵法,而他们手中的设备就是启动这阵法的钥匙。
华国早已做好了准备。
这阵法虽然不能代替灵网,也不具备压制诡异的能力,但它能够抵御住九级诡异的入侵,减轻血月降下的污染,大大提高阵法内众生灵的存活率。
只是,设下这样一个大型阵法所需要的材料、人力以及各种耗损太大,迄今为止,即便国家倾尽全力,也只能先顾及到三十多个人口超过八百万的大城市。
一旦大劫到来,这三十多个城市就是全国人民的避难所。
灵网是不可复制的奇迹,它源于四百多年前所有九级灵者和灵兽的牺牲,四百多年后的今天已经找不出这么多的九级强者了。
诡异被灵网压制,而灵者和灵兽……
危越抬头望着那轮凌空的血月,如今的灵者可谓百里挑一,灵兽更是少之又少,恐怕都是因为这轮血月的压制。
灵网隔绝了血月的污染,也仅仅只能隔绝它的污染,无法隔绝它的存在。
之于人类,血月是砒霜,是慢性的毒药;之于诡异,血月是蜜糖,是绝佳的养分。
很难想象,四百多年前面对这轮血月的那些先辈们,他们是怀揣着何种心情才会做下这样悲壮的决定?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们牺牲一切换来的这四百多年时间到底是众生和世界的苟延残喘,还是蓄力反击。
但是有一点十分明了——
若是不这样做,人类与世界百分之百不会再有明天。
若是没有这些伟大先辈的牺牲,如今或许不会再有人类存在,又或许仅存的人类和其他仅存的生灵只能在某些诡异暂时无法发现的地方被绝望裹挟着,看不到明天,更不知未来是何模样。
如果将众生灵和诡异的对抗比作一场游戏,那么这轮血月就是诡异阵营最大的外挂,强得令人咂舌。
而众生灵这边……似乎也只有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维序者了。
危越退回了黑暗中,窗户自动关上,窗帘也严丝合缝地拉拢,不让外面的光透进来分毫。
他感觉有点不对,但又暂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小心谨慎总是没有问题的,这猩红的月光还是少晒的好。
危越坐回床上,一边在灵魂空间里翻找可以用来阻挡污染的道具,一边若有所思。
这么一看,似乎很像是两个神明在打擂台……等等,他翻找道具的动作一顿,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不会真的是有两个神明在打擂台吧?
已知那位地母之神是一位仁慈的正神,那血月是否代表着一位邪恶的邪神?
……他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在得知自己和家人享受了那些先辈的庇护后,他的良心在隐隐作痛,抓着灵者和灵兽搜魂白嫖情报这样的事……他以后还是这么会干的,但是也会有所回报。
吃过那只九级诡怪后,危越的口味被养刁了,能够接受的食物下限最多就是曾经吃过的四级,清粥小菜级别,再低真的不如饿死。
可让他同九号部门合作,他又做不到。
合作就意味着要交底,哪怕可以有所保留,他的底也不适合说给别人听,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他势必会被观察、评估、警惕,可能还进行一些试探。
太麻烦了,他讨厌麻烦。
危越已经习惯孤身一人,有了合作者反而叫他适应不来。
况且,帮忙这种事也不一定需要合作,日后他会多吃高级诡异,多多地为灵者和灵兽们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