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走。
才组织好语言,想要询问对方从何而来的赤行:……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像她的母亲?
……
萧漠升快被这面比他还像诡异的白镜折磨疯了。
它居然在给他放毒!
从镜面里不断伸出的灰白的手用不着他动手,没一会儿就会自己断裂,接着化作灰色雾气无视他的防御,强行钻进他的身体里。
它们积少成多,终于在最后一根稻草的加持下显现出了它们真实的意图——
嗤!
骤然,灰白的坚冰从浓稠的黑水中刺出,一根根,一丛丛,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疯狂涌动的黑水冻住了大半!
它竟然还是一面懂兵法的镜子。
诡怪竭力试图掰断从体内刺出的坚冰,它们在蔓延,只眨眼的功夫,他的半边身体都要动不了了!
该死该死该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白镜上裂开的猩红大嘴突然大笑起来,撕扯着诡怪被冻住的身躯的灰白枯手似受了天大的惊吓一般,争先恐后地颤抖着缩进了镜面里,泛着水波纹的镜面重归平静。
它又不是那面和诡怪角力,企图把诡怪拖进去分尸的镜子了。
它温驯得就像是某位贵族小姐的床头梳妆镜,边边角角都透着精致和昂贵。
除了那张大笑的嘴。
摆脱纠缠的诡怪立刻退后十数步,他没有感到放松或者庆幸,相反,他察觉到了更大的危险正在迫近!
与他等高的白镜一边大笑,一边缩小,最终变回了刚开始他撞上去的大小。
一双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从白镜后面伸出,方才还无比凶残地同他殊死搏斗的白镜竟温顺地被这双手揽住,猩红大嘴止住狂笑,一个高大的男人在雨幕中缓缓显现。
白发,白瞳,白衣。
此方天地,唯独他纤尘不染。
就连不住倾泻的大雨也在他出现的瞬间休止,嫩绿的草芽从废墟和泥沼里冒出头来,大风变得温和,轻柔地从草尖上拂过。
怀抱白镜的男人微笑着,透过银丝眼镜向他投来一个眼神。
萧漠升顿时睁大了所有眼睛,浑浊的眼球惊惧地震颤着,下一秒,他像疯了一样使劲浑身解数要将身上限制了他行动的坚冰折断。
他要逃!
他必须逃!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这是高位者看低位者的眼神……
这是掠食者看食物的眼神!
这样令他只能感到战栗恐惧、生不出一丝半毫反抗之心的眼神,他只在那几位大人身上见到过……
可这个人不是那几位大人中的任何一个!
他绝不是他的同类!
——他身上有着某种气息,即便隐藏起来了,也让他本能地感觉厌恶。
那种气息的存在是无法被隐藏的……
逃!
没有胜算……他得逃!
“多么令人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