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抬眸,看见他怀里封条未动的食盒,“他不肯用膳?是菜不合胃口,还是你告诉他是我炒的?”
“这倒不是,只是陛下此刻,怕是吃不下了。”
掌事瞧着他手里那把刀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忙道,“方才去给陛下送午膳,远远瞧着来福公公领着院首走出来。”
“后来来福公公瞧见奴才,连养心殿的门都没让奴才进,就打发奴才回……”
话未说完,原本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早已没了身影,化作风席卷而去。
养心殿外。
来福蹲在殿门口,手里捏着蒲扇,给炉子下的火扇风。
炉子上搁着一个药罐,蒲扇一扇,那股浓重的药味便趁机窜进了风雪里。
“唉……”
来福忧愁地叹了口气,正要捏起药罐盖子瞧一眼里头的药汁,整个人就被来者抓着衣领提起来。
“沈大人?”
来福瞪圆了眼,“你快放咱家下来!
你要做什么?陛下可在里头听着呢!”
“他怎么了?”
沈招看了眼来福脚边的药罐,霎时红了眼眶,恶声恶气道:“我离开时还好端端的,你怎么伺候人的?!”
来福怒道:“陛下昨夜本要睡,因北境的事受惊醒来,心神俱疲,你们这些一个个不省心的男人,不知道为陛下分忧,就知道争风吃醋惹陛下烦心!”
“陛下从御书房一回来,还未进殿,就晕了过去,”
来福说着不由哽咽,抬手抹眼泪,“太医说,是陛下今日心绪起伏太甚,被风寒侵袭,便病倒了。”
沈招松开人,想冲进殿内,又蓦然止住。
他又不是太医,他进去又能如何?
沈招扯下腰间挂着的绣春刀丢到一旁,撩起衣摆往雪地里一跪。
“沈大人,您这是……?”
“他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起来。”
沈招抬眸,看向来福,“若他醒了不想见我……劳烦来福公公,盯着他喝下药。”
“他怕苦,不会老实喝药。”
来福叹了口气,“咱家知道了。”
无人瞧见,沈招头顶暗红的数字变了。
【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