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拿了。
他无法不猜忌,这玉肌膏是另一支湖笔。
“叮”地一声,玉肌膏漏出他的指缝,摔落在床榻上。
满室皆寂。
一道带着哭腔的叫嚷打破了寂静。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周瑭望着他,杏眼里盈着泪花,里面满是震愕,还有真切的受伤。
一个才五岁的小娃娃,从墙上摔下来都不吭一声,现在却几乎被气哭,伤心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成璧瞳孔略微缩紧。
“简直太坏了、太可恶了——!”
周瑭简直要气成个球,本来就矮小的身子膨胀得更加圆滚滚起来。他气鼓鼓地走来走去,就像个雪团子滚来滚去。
“你还要感谢她?感谢一个大坏蛋做什么!啊!”
骂人不够撒气,周瑭又使劲跺了两下脚。
“咚咚”两下,像踩在薛成璧心上。
他想起自己养的那只小兔子,平时不叫不闹,温顺软糯从不反抗。
只有气急了,才会咚咚跺脚。
薛成璧垂眸,看向被自己故意丢掉的玉肌膏。
血痕斑驳的手指微微一动。
周瑭先他一步,闯入他的视野,拾回玉肌膏,珍重地放回他的手心里。
他瞪起红兔子眼,眸子在油灯的火光下熠熠生辉。
“二表兄好好用,恢复得不留一点痕迹,绝对不要让大坏蛋得逞!”
小孩子的手烫热柔软,整只小手也只有薛成璧一根手指长短。
不经意间,那只小手轻轻蹭过了薛成璧冰凉的手,一触及离。
温暖从触碰的那一点开始,丝缕蔓延。
薛成璧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用双手握紧了玉肌膏。
“好。”
周瑭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
冷静下来之后,他郝然发现,自己早就背离了“面壁不回头”的规矩,还跑到了薛成璧面前。
对方只着一身轻薄的内衫,领口宽敞,露出了一对鲜明的锁骨。
那锁骨下面可是……
周瑭脑子腾地炸了,掉头就跑,蹲回自己的小角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这一跑,错过了薛成璧看向他的眼神。
那眼神很复杂,有探究、迷惘,还有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