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摸的。
南清喻默念两遍‘南无阿弥陀佛’,摒弃内心的杂念,慢慢把江惟扶到房间。
正如江惟很少进自己房间,南清喻也很少……几乎没有……进过江惟房间。
原本以为,江惟跟自己区别那么大,房间布置肯定不同。
结果踏进房间,南清喻甚至有些错乱。
江惟房间的配色,跟自己卧室不能说相似,简直毫无区别。
同样的黑白色系,对鱼眼睛非常友好。
南清喻半搂半抱扶着江惟,迈着小碎步来到床边,顺势往前一倒,两个人都栽进大床里。
“啊!”
小鱼原本走在前面扶着江惟,这么一摔,江惟大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
生病的人没有什么理智,南清喻感受到孙悟空那五百年的感觉,伸手去推江惟。
推了好几次,他巍然不动,仍然像山似的沉沉压住小鱼。
“哥,你先躺好,我去给你拿药。”南清喻不气馁,试图跟病号讲道理,“就算不想去医院,你必须吃药,不然会烧坏脑子。”
见哥哥仍然没反应,南清喻哄小孩似的说,“乖,听话。”
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安抚,闹脾气的小孩肯定都听过。
江惟却像密码正确似的,竟然真的从南清喻身上爬起来,乖乖躺好,还给自己盖上被子。
南清喻见他这样,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伸手过去摸了摸江惟的头发。
江惟感受到抚摸,睁开始终紧闭的眼睛。
那么久以来,江惟的目光总像是隔了层什么,显得遥远疏离。
此刻,大概因为生病冲垮了江惟的防线,南清喻终于觉得他目光变得真切,向自己渴求着什么。
“你要喝水吗?或者想吃点儿水果?还是哪里难受呢?”南清喻转身爬回病床边,罗列自己能够为哥哥做的事。
江惟似乎烧糊涂了,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他是谁。
约莫盯了两分钟,江惟伸手过来。
南清喻立刻握住他的手,“我在呢,你有话跟我说吗?”
江惟缓慢眨了下眼。
现实和困扰自己的回忆重叠,一时间分不清楚。
他凝视和回忆中别无二致的南清喻,这些年压抑的思念袭来,终于找到倾泻的出口。
江惟启唇,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哥。”
卧室里非常安静。
南清喻听到那声若有似无的呼唤。
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惟是家里的独生子,平辈中也是年龄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