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可捏着话筒,声音小心翼翼地从那边传来。
“半夏,你知道那谁回来了吗?”
不知为何,林半夏心下一跳,一阵慌乱贯穿了全身上下。
她想听到那个名字,却又害怕着。
她听到自己用颤抖着的声音说。
“谁?”
“黎时晏。”
蓦地,林半夏的耳朵仿佛被一阵阵狂涌的潮水堵住,听筒那头的呼唤也仿佛在真空罩子里。
她明明在陆家的二楼窗台边,但似乎又回到那天,宽阔拥挤的机场大厅,汹涌嘈杂的人流,那人决绝转身、从未回头的背影。
林半夏猛地用手撑在窗台上,身体一阵阵发软,眼角的泪悄悄滑落。
嗓子眼已经被酸涩的苦意堵住,她回了一句什么,似乎又含糊着什么都没说出口
“夏夏,夏夏。”
“你还好吗?”
池一可在电话那边急得不行,却无可奈何这几百公里的距离。
眼前的视线慢慢变的模糊,林半夏直起腰,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我没事,一可,谢谢你告诉我。”
听到林半夏明显低落下去的声音,池一可在自己脑袋上来了几下。
“太笨了自己,给夏夏说干嘛!”
挂断电话之后,良久,林半夏没有迈步子的力气。
她站在角落里,整个人被黑暗的中心笼罩。
指骨已经泛白,指甲陷进肉里,可林半夏像没感觉似的,用这种办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看见自己在窗子上的影子,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被苦涩和悲伤占满。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子上的人影,也回望着她。
一幕幕从前的回忆,像轮番上映的老电影,在她脑海里循坏播放。
他们一起上下学,夏天他递给她的凉饮,冬天自行车的后座。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法回忆从前的事,因为每一段记忆里都有他。
他参与她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把他的名字深深刻进她心里。
少年温润肆意的眉眼,大声叫她名字时的震颤,他朝她投向的每一次笑。
最后,都变成捅向林半夏心口的一把薄刃。
不知道站了多久,沸腾着的血液也慢慢冷却,林半夏狠狠地闭上眼,像要把记忆的闸门关上。
她转身,刚准备迈开腿,看见刚才自己出来的那道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