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
江城每年都会下雪,但远没有朝禾的冷来得直白,大风席卷,寒意侵入骨髓。
江迟礼本就怕冷,这次更甚。
还有几日便要过年,江迟礼去超市采买,有小女孩缠着家长买芭比娃娃,家长不买,最后用吹泡泡机哄下。
泡泡机做成美少女战士召唤器样子,江迟礼想起时蕴,也顺手拿了一个。
他不会做菜,但还是五花八门的买了很多,塞满后备箱,想着过年把程舫昔叫来家裏,几个人好好过个年。
采买结束,他驱车回了家。
期间想起时蕴迟迟没有消息,于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来手机,给时蕴发消息。
消息发了很久,迟迟没有人回覆。
江迟礼轻笑,把手机丢回副驾驶,感慨:真是玩疯了。
但这样也好,总好过先前毫无生气。
这个年纪,本身就该活得肆意轻盈。
车穿过霓虹,再次盘旋上了山,最后在家门口停下,江迟礼下来打开后备箱,提着东西上去。。
踏过层层臺阶,他还在思索晚上要不要去接时蕴,猛然抬头,看到蜷缩在门口地上的少女。
江迟礼楞了一下,唤她:“时蕴,怎么坐这裏?”
对面人动了一下,然后抬头。
时蕴觉得脸紧绷,泪水打湿的地方被风吹过,此刻又干又疼。
眼睛酸涩,泪水好像又要夺眶而出。
她哽咽,再次哽咽,最后嘴巴扯动,微微扬起,用小声嗔怪撒娇来压住干涩的嗓音:“你们家也太远了,我走了好久好久才到,你也不去接我。”
江迟礼笑,朝她过去:“你没打电话。”
“没打就不来?”
“好,我的错,以后,风雨无阻。”
江迟礼过去把她扶起来:“腿麻了吧。”
“嗯。”
“我把家裏钥匙给你留一份,下次直接开门进。”
时蕴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再次“嗯”了声。
“感冒了?”
“有点。”
二人进屋,时蕴坐在沙发上,江迟礼将壁炉裏的火燃得更旺,之后拿毯子盖在时蕴身上。
“吃晚饭了吗?”
“吃了。”
江迟礼看她脸很红,不知是在外久了冻的还是发烧,看她整个人突然蔫蔫的,没忍住俯身去摸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时蕴打了个激灵,江迟礼很快收了手。
“我去拿温度计。”
果不其然,时蕴发烧,三十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