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门客须臾尽斩,他竟嫌杀得不够,要把相府的卫队都骗来杀了!
谁会上这个当?
这个档口,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卫队送来只有死路一条,都要伏诛殿前,没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
可昌平君现在是真下不来台,大王也不发话,只是看着。
这些追随昌平君的楚系外戚大臣,那也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这种事情,他们就算是敢接,那也接不过去。
众人着急地看着昌平君与那煞星对视,一声也不敢吱。
昌平君迎着赵诚目光,对方那刚刚杀完人的煞气之烈,让他心头直跳,但此时却又不能避开对方锋芒,不然颜面何存?
可现在就算能够坚持对视,还有一个巨大问题被抛了过来。
他要试锋,赵诚试了,还把人都杀光了。
但如今赵诚倒反天罡。
反而觉得试锋不够,主动要求再试,这如何应对?
这就像是把他当众架在火上烤。
上去那就是掉肉之痛,下去就是颜面无存,不上不下就火烧屁股。
端的是难受至极。
他看向嬴政,嬴政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静静看着一旁。
昌平君一咬牙,“哼,八百门客不是赵将军一合之敌,已证不世之锋,军功自然为真,不需要再试锋了。”
“哦?”赵诚笑道,"丞相说试锋就试锋,说不试就不试,这军功真假,原是丞相一言而决?"
“若是如此,我大秦锐士在前线拼命杀敌,却都要看丞相的脸色才能获取军功。假以时日,我大秦军功贵爵,怕不是都要姓楚?”
此诛心之言响于百官之前,有如石破天惊,一时之间,群臣震撼,莫不噤言。
“你……”昌平君脸色一青,这人怎么不依不饶?
这话是能说的吗?
他惊惶的看向嬴政。
却发现嬴政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诚。
此时的嬴政,好似看到了年幼时的赵诚在庭院之中,叉腰舌战群妇!
又好似看到了赵诚独战群童,被那孩子父亲呵斥之后,提刀夜入其家,以刀抵着喉咙逼其认错。
他知道,这孩子今日并非是恃功而骄。
他是一向如此锋芒毕露,仇不过夜……
不过再杀相府一部甲士就不必了,相府的甲士,那也是大秦的好儿郎,不能死在自家重锋之下。
不过昌平君此举,确实是把手伸的太长了,只死八百门客,不足以惩罚。
于是嬴政开口道,“好了,不必再以相府属地私兵试锋,都是我大秦儿郎,可以死于战场,不可死于殿前。”
“不过,相国此举确实不妥。”
“赵诚乃吾大秦之重锋,于战场之上以命搏出战功赫赫,凯旋回师之际,却要受到质疑,难免让将士们寒心。”
“若是此举成为常态,日后将士们用命拼杀,难道都要由丞相试之才能获取军功?”
“相国也该给赵诚,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昌平君叹息行礼,“臣……”
嬴政轻描淡写地道,“这样吧,寡人来定,昌平君封地剩余粮赋上缴中央,由秦军屯田都尉直接征收,轻点后赐予赵诚一部,以彰奇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