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算了。许术没理。
得不到回应后,季康元也终于识趣地不再吵人。他慢腾腾从被子里爬出来,试探地将头靠在许术肩上,没被拒绝。
过了半晌,又偏过去在许术的鼻尖嗅了嗅。他被下了药,做这样亲密的动作,竟然没带半分情欲,像只懵懂的狗崽。他真的只是想闻闻许术的呼吸。
两股酒香喷吐在一起,许术眉头直跳,起身将他推开:“差不多行了,别一直靠近我。”
季康元有些沮丧:“等梦醒了,我就要死掉了。”
猝不及防。像在树下乘凉时突然被什么砸中头顶。
许术张了张嘴:“……什么?”
“你很少才来一次梦里,我坚持不住了,死了会轻松很多吧。”
许术沉默着。伸手打开床边的落地灯,昏暗柔和的灯光盈满室内,不至于再晃到谁的眼睛。
他往下推了推季康元的被子,手从阴影处伸进去,仔细摸索。
季康元微微
睁大了眼睛,一直刻意忽略的滚烫处猛地跳动两下,颤抖的呼吸喷洒在橙黄的光晕里。
滚烫的指尖被触碰,许术的温度要比他低不少,带着一点熟悉的凉意。
他不明白许术想要做什么,却很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想舔。仔细的,缓慢的,一根一根,一寸一寸……
季康元觉得自己像块猩红的火炭,迫切地渴望私吞一块冰。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扣紧许术的十指时,手腕突然被捏着提出来。
“死不会解决痛苦,只会给在乎你的人留下新的痛苦。”还没反应过来,许术已经一面将他绿奇楠往手臂上撸,一面低声道:“别再想着死了,你已经死过一……”
许术目光落在季康元手腕内侧的皮肤,嘴里的话被生硬地截断。
新旧不一的两道疤并排在一起,粗胖、丑陋,增生的瘢痕与周围细嫩光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像两条突兀掉上去的暗红色肉虫。
“……你自杀了两次?”许术愕然地哑声询问。
季康元此刻一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个部位,没有察觉到许术的异常。他眉头难耐地抽动着,努力抑制凌乱的呼吸向他解释:“第一次是……太想你,又实在受不了了,就割了……第二次,嗯……我上一世在浴缸里割的……过来之后,在医院醒了,以为没死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