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使沉静地呼吸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的,”星使静了静,忽然道,“太近了……是近到可以产生罪恶感的地步。”
“罪恶感?”他从没想过对方会用这个词语形容。
温热的手指抚摸过他的颧骨,脸颊,脖颈。星使忽然退开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什么都不懂,”星使的声音暗沉下来,“而我……而我根本无法说出来,无法让你明白。”
酒精升腾起的冲动刚刚聚拢,然而还没来得及展翼,就被星使自己无情地熄灭了,只剩下一点黑色的、犹带温度的灰烬。
“你喝醉了。”雪臻说。
雪臻将他模糊的话语归因于“喝醉了”,他没有反驳,他也根本无从反驳。
既然如此,索性就全都说出来吧,内心深处的声音蛊惑着他。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然而我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不能说出来。”
雪臻看上去很疑惑,但似乎正努力试图理解他。
他几乎可以看到,雪臻的脑子因高速运转,过热产生了火花。
于是他笑出来。
这没来由的笑,令雪臻更加困惑了。
长长的睫毛簌簌翩跹,疑惑在蔚蓝的冰川里蔓延,似乎没有尽头。
他感到自己的体温在
升高,脉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动加快,一声一声,从皮肤之下迸发有力。
“别让其他人随便摸你,”他又换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你太容易被骗了。”
“‘其他人’也包括你吗?”
“当然,”他又笑了,但是笑声半途卡在喉咙里,“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如果我一直以来都在伪装自己……欺骗所有人,欺骗你呢。”
“我相信你,”雪臻毫不犹豫地说,“如果真的被骗了,那就愿赌服输吧。”
“你这么肯定吗。”他闭上眼睛,眩晕感缓慢地涌上来。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雪臻回答他,“它从没出错过,狐狸的直觉很准。”
这是安慰吗,还是真心话。
他的思绪像是在慢慢升起,漂浮着悬空,像氢气球一样,直到紧贴这间地下室的天花板。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话语像喷泉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我是谁,我以前是什么人。”
如果某一天,他恢复记忆,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呢。
“那不重要,”雪臻的声音笃定,像是在阐述真理,“这个世界自你失忆醒来才诞生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