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粒子,打在楼道的水泥墙上沙沙作响
沈茵茵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拉着阮泠躲进背风的楼道角落。
“阮姐,这儿暖和些。”
沈茵茵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擦擦脸吧。”
阮泠接过手帕,指尖微微发抖。
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还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只是此刻,这双养尊处优的手上沾满了泪水,精心保养的指甲也因为紧张而掐出了几道裂痕。
“韩峥……应该跟你说过吧?我爸妈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块……”
沈茵茵点点头,没有多说话,主要还是听阮泠倾诉。
“他们要我把孩子打了……”
阮泠的手不自觉地按在棉袄下的小腹,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为了他一直在抗争,可他却要撇下我们去援藏……”
一阵凛冽的北风卷着雪花灌进楼道,阮泠打了个寒颤。
“三年,高原那么苦……”
阮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明明知道我爸一直瞧不上他,觉得他是农村来的穷小子。
现在倒好,直接给人机会拆散我们……”
沈茵茵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柔软的羊绒还带着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
但阮泠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温暖,一双手死死攥着手帕,指节泛白。
“阮姐,韩大哥跟我说过。”
沈茵茵轻声道,“你父亲要求他必须进省医院才同意你们的婚事。
援藏回来可以直接进省医院,这是最快的办法……”
“他就这么听我爸的话?”
阮泠突然激动起来,“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就不怕我被我爸嫁给别人吗?”
她猛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摔在地上。
“看见没?我爸连相亲对象都找好了,纺织局周局长的儿子!”
请柬落在积雪上,烫金的“囍”
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茵茵弯腰捡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雪粒。
“阮姐,”
她斟酌着词句,“韩大哥这么做,恰恰说明他有多重视你父亲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