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连忙道:“其一是一个眼中带血的恶魔,来自解良,名唤关长生…他屠老杀幼,背着一千多条官司流窜在外,被坊间称之为大魔头!”
“其二是…是一个人人听之落泪的故事,从一位位学子口中传出,叫…叫什么…什么《窦娥冤》!”
大魔头?
窦娥冤?
这些关键词骤然提炼出来,刘宏眼眸刹那间眯起。
这不,已经斗上了!
…
…
日头洒在九脊之上,重檐巍峨的太尉官署里,柳羽与桥玄、蔡邕三人对坐。
蔡邕当先感慨。
“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好一出感天动地窦娥冤。”
桥玄也补充道。“‘窦娥冤不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故事之下会有百姓质疑关长生冤不冤?只是,窦娥冤可以用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来昭雪?关长生的冤屈,柳观主打算如何替他昭雪呢?”
“总不能也是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吧?”
“先不说这个…”柳羽瞧了两人一眼。“也得亏桥子、蔡子帮忙,否则这《窦娥冤》也不会传的这么快,传得这般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你的那些对头可没闲着。”桥玄提醒道。
柳羽忍不住笑了笑。“是啊,若不是这《窦娥冤》先入为主,怕是,如今关长生的名声就再也无法保全,群情激奋之下,那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柳观主,恕我直言。”桥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分:“单单一个《窦娥冤》的故事,可不足以为关长生平反,老夫知道你看重此人,但如今的关长生浑身是刺,一不小心就会把你也牵连进去,而有人,巴不得你被牵连。”
“我知道…所以嘛…”聊到这里,柳羽倚身靠在墙上,面色疲倦,不过精神还好。
能看出来,为了这案子,为了关长生,他操碎了心。“如果我有办法,也能让‘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呢?”
唔…
柳羽说着话时的语调甚是轻松,可桥玄与蔡邕均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
如果真的如柳羽所说,如今《窦娥冤》的故事风靡之下,出现了‘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那百姓们的情绪很容易被煽动。
这股情绪,若是稍加引导,那将是一股巨大的能量。
“怎么可能呢?”
蔡邕当即摇头…
显然,他想起了去年时“金商门”事件,他便是因为这些妖异现象进言,才被宦官与士大夫联袂加以罪行,险些流放边陲。
“去年白衣人入德阳殿;黑气自天而降,堕入温德殿东庭;玉堂后殿上,有青蛇出没…”柳羽的视线,慢慢的落到蔡邕的脸上。
此刻的他表情柔和,目光清澈…可偏偏,这目光中又多出了些许激烈与坚定,显出了许多自信之态。
“诡异的现象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再多发生一次,又有何妨?”
“你真有把握?”桥玄也郑重其事的问道。
“不试一试?谁知道呢?”柳羽笑着靠回墙壁,“既然已经不幸,这么早就要与一个庞然大物斗法,那只能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需要确保关长生在洛阳,否则我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柳羽凝着眉,语气中带着几许愠恼。
俨然,柳羽内心中也有许多无奈。
——关长生啊关长生!
——遇事儿,我可以替你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