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光滑如镜得连根草都没有,攀爬无物,奇险异常。
谷内到处都是深齐人顶的杂草,嶙峋的怪石,若把此地当成是伏击敌人的战场那可真叫得天独厚,只要封住两头谷口,截断所有退路,任其本领通玄,万夫莫敌,亦是插翅难飞,万劫不复。
由于雾气蒸腾,隐没着周遭的一草一木,两人凝神戒备着,把目力提到极限,小心翼翼的往前搜索着前进。
胡林星目圆睁,电炬似的目芒扫处,但见狭窄的谷道上出现连串车轮碾过的轨迹,由于谷内空气潮湿,泥土湿润,因此一旦有木轮碾过,必定会留下清晰的痕迹,不但如此,人马踩踏过的脚印更是凌乱不堪,显然这里刚刚有千军万马经过。
谷道旁,茂盛密麻的深草东倒西歪,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此前有无数人在杂草丛中隐蔽过。
另一旁,白霜鹰强行收缩起两只鼻孔,憋着呼吸跟在胡林的后面,只觉得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浓稠,同时,雾气也越来越稀薄。
盏茶工夫,两人奔至谷中一块方圆五亩地大小的阔地上,看来已到了的中央,透过稀薄的雾气,又一幅惨绝人寰的恐怖图景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但见,连着筋络碎肉的
残肢断体毫不值钱的丢抛,树枝杂叶上扯挂着白花花的人肠,稠糊的血浆脑汁将地上嫩绿的野草浇淋得五彩缤纷,破烂的布屑裹着血肉洒落遍地。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尽一览无余,令人头皮发炸,汗毛根根俱竖,如同置身于魔间地狱。
白霜鹰不免有些心旌神摇,颤声道:“三位卧底的朋友所说得不错,秃鹰帮果真打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
原来,谷中密密麻麻的四五百具死尸中,绝太多数皆是绿衣,光头装束,一眼即可辨出是秃鹰帮弟子。
胡林锐眼所及,尸累着尸,人叠人,一张张原本年青而充满朝气的面孔要么铁青,要么苍白,显得那么的无奈和无助。不计其数的扭曲嘴吧像是在向苍天倾诉着死亡的痛苦和不甘,然而一切恐怖表情在惨无人道的杀伐之中又是那么的不值一文,那么的微不足道,不错,这就是战争,就是残暴,就是毁灭。
一滩滩,一沟沟鲜血业已干涸变紫,无形当中说明了这些尸体已死过许久。
“看样子,这些人都是昨天死的,我们再找找其他的尸体。”胡林说完摸出一块手帕捂上嘴鼻,一个劲儿的在纵横狼藉的尸堆中翻捣起来,毫无半点惧意。
白霜鹰也捂着鼻子,没精打采的瞅瞅这,瞧瞧那,脸上挂着一缕惊栗的神色,似乎对这尸山血海的惨象存有余悸。或许他只有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才会爆发出嗜血如狂,凶残暴戾的原始。毕竟人只有在极端的条件下,才会有偏激的倾向,也许,毁灭苍生并非人类的本能。
不经意间,白霜鹰霍地觉得右脚踩上了个球形的东西,的,一使劲,只听”噗哧”的一声脆响,那东西像是碎了,他俯头一看,不由得惊了一跳,原来,他踩碎的是一颗头颅,红白色的沾稠液物迸溅向他的裤脚,洁白的布襟上污迹斑驳。恰在这个时间,他蓦然发现了尸堆夹杂着几具颇为完整的灰衫大汉的尸体。
白霜鹰蹲下身,正准备仔细的察看这几具灰衫尸体,忽听不远处的胡林手里捏着什么玩艺儿,高声向他喊道:“白兄,过来一下,看看这个。”
白霜鹰闻声,连忙箭步奔了过去,只见胡林双手正绷张着一面红布旗帜,上面赫然绣着”西北十二连环镖局”八个白色大字。
“呀……老天啦!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没想到呢?”白霜鹰一见旗上的八个大字,惊得双目尽赤,脸色凄白。
是的,他这才茅塞顿开,前尘旧事,历历在目,那天夜里在高家宅无意中撞上中原第一保镖伊文青时,起初白霜鹰被他误会,两人大打出手,不过很快白霜鹰就向他澄清,两人立时就化于戈为玉帛,结为知己。当时伊文青向白霜鹰表明去意时,提过他要到长安参与押送西北十二连环镖局的一批库银前往京师,押镖的首席镖师也正是他。
白霜鹰一阵剧烈的心悸,因为他最为担心的是伊文青此次是否逃出生天。
由于心系伊文青的生死,也顾不得和胡林商讨什么了,他焦急如疯羊似在堆叠如山的死尸中乱翻乱捣,恨不得生要见其人,死要见其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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