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自勇的营教导员和另一个裁判正在统计成绩,洪自勇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他也认为第二局,烈火队非输不可了,不过他开始推翻之前对邓建国的看法,意识到孤胆英雄,魔鬼尖兵还是善于调教士兵的。
可能所有人都不曾料到,邓建国一人不认为陈瑞这一局真的战胜了一连长,他比任何人都观察得清楚,表面上看陈瑞枪枪命中十环,但有一发子弹的弹着点位于十环的环线边缘,偏出去那么微不足道的两三毫米,严格的说只能算九环,这就意味着陈瑞与对手是平局。
稍候片刻,成绩统计出来了,全场一片哗然,陈瑞和一连长的成绩都是四十九环,第二局比赛,火鸟队与烈火队是平局。
这样的结果,大出比赛双方的意料之外,双方的反应也大相径庭。
烈火鸟的兵们稍加诧异后,立即兴高采烈,因为平局总比败局好,这就意味着第三局无论他们烈火队输赢与否,按照三局二胜的比赛规则,他们烈火队便与火鸟队平分秋色。
火鸟队的兵们则怨声载道,纷纷认为裁判私心太重,陈瑞击中十环环线边缘的那一枪被判定为九环很不公证,因为评分的两名裁判分别是步兵营的营长和教导员,他们必然会向着烈火队,营私舞评判出的结果颇有微词弊,做出不公证的评判。
小李,赵永生,陈广锐三人闹得最厉害,当着冯文山的面吵着接下的第三局比赛,他们没兴趣参加了,干脆直接让烈火队赢好了。
第二局被裁判判定为平局,冯文山也颇有微词,认为营长洪自勇和教导员私心太重,三排长干脆当着冯文山面,气鼓鼓地道:“连长,算了,第三局咱们不比了,让他们直接获胜,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再比下去根本没啥意思,靶场是他们的,裁判也是他们的,比赛项目,规则,评划标准都是他们定的,我们一点儿发言权都没有……”
“冷静点,三排长,别那么大的火气好不好。”邓建国听到三排长的一席牢骚话后,明确觉察到火鸟队的兵们对两位裁判的误会很深,若不及时劝慰,解释的话,极可能影响硬骨头七连与洪自勇步兵营的关系,本来举办此次比武是联络两个兄弟部队的情谊,因一点小误会破坏气氛,实在太不值当,于是他赶忙打断三排长的话头,笑呵呵地道:“请稍安勿躁,三排长,你误会洪营长他们了。”
“误会?”三排长脸色一变,大惑不解道:“副连长,什么意思?”
莞尔一笑,邓建国煞有介事地道:“洪营长他们没有私心,评判出的成绩是公证的。”
哦了一声,冯文山满脸疑惑地望着邓建国,纳罕地道:“你说洪营长他们评判出的成绩是公证的,为什么?”
呵呵的微笑着,邓建国正二八经地道:“因为陈瑞有一枪的弹着点位于十环的环线边缘,偏出去至少三毫米,严格的说不能算十环。”
说完,邓建国迅步来到裁判席上,尴尬地微笑着,歉然地向神情有些焦愁
的洪自勇说道:“洪大哥,把靶纸给我的那帮兄弟看看,我得给他们解释清楚,不然他们会误会你这个裁判有私心。”
洪自勇立时会意,惨然一笑,拿起陈瑞的靶纸,递给邓建国,说道:“大家都是好胜心强的爷们,希望我的评判是公证的。”
右手将陈瑞的靶纸举到空中,邓建国当着侦察兵的面,正色道:“大家千万不要有情绪,看吧,这是陈瑞的靶纸。”
说话间,他双手各捏住靶纸的一端,将靶纸横向展开,置于胸腹前,又道:“大家仔细看好了,陈瑞有一枪表面上看是打中了十环,但弹着点在环线边缘,偏出去至少三毫米,只能按九环计算,所以说裁判是公证的。”
火鸟队的兵们一片哗然,围拢近前想仔细看个究竟,邓建国将那张靶纸递到三排长手里,左手一拍他肩膀,笑呵呵地道:“仔细看好哇,第三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带着情绪上场啊。”
火鸟队的兵们围着三排长,对着那张靶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瑞盘腿坐在一边,神情古井不波,似乎对他的成绩漠不关心,裁判评判出的结果公证与否,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
邓建国徐步走到陈瑞跟前,蹲下身子,伸右手拍拍他肩膀,柔声问道:“怎么了?雄娃子,有情绪吗?”
陈瑞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很累。”
“很累。”邓建国稍加思虑后,正色道:“我明白了,今天这个对手带给你的压力太大,使你感到身心疲累,对吗?”
“对。”陈瑞点点头,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郑重其事地道:“跟他(指洪自勇手下的一连长)的这场比武,使我真正知道了我自己的水平,我现在的水平还不够一个专业狙击手的标准。”
嗯了一声,邓建国又拍拍陈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明白就好,你最大的问题不是射击技术,而是心理素质不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