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要喂奶的时候,她才任槐序将妙仪抱走了。
这样闲适的日子不多,她很是珍惜,又取了书册下来看。
直到明仲进殿来提醒,“娘娘,程中监说,陛下快到倚华宫了。二姑娘还在偏殿呢。”
杨婉因说是在外头坐,其实坐了会子受不了冻就自个儿去偏殿吃茶去了。
一想到陛下说杨佩宁生出来那个才是祥瑞福星,她就憋闷得不行。
怎料次次来正殿都吃闭门羹,陛下又日日只顾着朝政和小公主,根本没空见她!
“我早说长姐嘴上说着姐妹情深,其实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连见一面,都叫人拦着。陛下偏还不信!”她坐得烦了,忍不住将茶盏重重放在桌案上,“这都快午时了,她难道还不醒吗?”
菊韵也很不愿意等,偏殿可没有火盆子,她的冬衣虽然还算厚实,但哪里能和杨婉因里三层外三层再加狐裘来得暖和?在这样的环境下待这么久,也实在是磨人了。
“要不,咱们回去吧?淑妃这几日谁人都没见呢。”
心烦意乱的杨婉因听到“淑妃”二字更是刺心。
“我不回去!我就不信她敢这么一直晾着我不见!陛下若知晓,饶不了她!”
杨婉因赌气地不肯走。
可怜菊韵冻得直打哆嗦,却不敢出一言反对。
又等了许久,才见到明仲来。
“娘娘这会子起来了,二姑娘可以去正殿了。”
菊韵一听,欣喜得被冻昏了的头都难得清醒片刻,立即就要去扶杨婉因,“姑娘!”
杨婉因却避开了,坐在那里始终不肯动弹。
“你们娘娘还真是好睡,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她不满,“你们这是打量我好欺负是吧?”
明仲低垂着头,“二姑娘误会了。淑妃娘娘才生产完没几日,身子虚得厉害,的确是才起就让奴才来接您了。”
杨婉因自然不信,谁知明仲又添上一句。
“二姑娘还未成婚,不曾诞育过孩子,自然不晓得这其中的辛苦。”
这本是句十分自然的话,可落在此时的杨婉因耳朵里,像极了炫耀。
她冷哼一声。
“不过是生个孩子,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看长姐也太矫情了。”
明仲闻言十分生气道,“二姑娘怎么能这么说淑妃娘娘?哪个女子生产不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杨婉因每次来都是被明仲拦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明仲在她手里吃瘪,她别提多得意,言辞愈发随心。
“什么鬼门关走一遭,我倒从未见过生孩子死去的妇人。何况若是生个孩子出来身子就亏成这样,那这孩子还能是福星吗?”
明仲睁大了眼,眼神里闪过些惊慌的神色。
杨婉因了然一笑,联想到自己心中猜测,她冷笑着欣赏着明仲被识破后的“不知所措”,直言不讳,“我看,怕是长姐杜撰的福星吧?”
“大胆!”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声冷斥。
随即,一袭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明仲菊韵等人连忙害怕地跪下去,不敢直视天颜。
赵端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鹤立鸡群站立着的杨婉因。
“你刚刚说什么?”
私下里,崇庆帝从不让杨婉因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