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肯定是见过的,作为镇上唯一的一座医馆,不管是同父亲一起时,还是自己单独去抓药时都曾拜访过。但要说起交集,怕是仅仅只有接过对方抓好的药材时那简短的对话。
“给,拿好。”
“多谢。”
彼时她的心思全在大夫的嘱咐和家人的病情上,至于那位替她抓药的小哥哥——
只记得他递过药袋时的那只手。
清瘦,修长,略有薄茧,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那样的手若是握起笔来,一定很好看。
相比之下,她的手就太小了些,握着笔的样子总是显得有些局促。说到底要是她的骨架能生得更大些,背起画架也不至于总是这么费劲了吧。
要不,找个时间再去药店看看他?
“啊。”
过于跑神的结果,就是手一抖,画纸上多了突兀的一点。
唉,这是今天报废的第几张纸了?就算如今纸价不贵,也经不起她这样浪费啊……
抬眼望去,满目萧索。历法上已经入春,但树木似乎还未从寒冬的余韵中挣脱,绿意才刚刚在树枝间冒头,着实画不出什么令人愉悦的画作。
要不还是收拾收拾,给她爹买茶吧。
刚这么想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喷嚏声。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一个重物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背上。这一砸可不得了,叶宵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一条大河,河对岸是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正笑呵呵地对她伸出了手。
“哇啊,对、对不起,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然后咚的一声,那人踹翻了她身边的洗笔筒,混着墨汁味的污水泼了两人一腿。
初春的风袭来,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对面:“嘶,好、好……阿嚏!”
叶宵:……
还是赵兄说得对,今日诸事不利,就该待在家中躺平才是。
这便是,她与薛秭颜的初识。
让人回想起来,便想打喷嚏程度的……冷。
自然,画没画成,答应给她爹带的茶叶也没带成,回家还发烧了三日,前前后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被爹允许出门。听说这病还是她那位未来公公亲自过来治的,那位闻家小公子也来探过病,只是不巧,每次他来时她不是身体不适便是刚好睡着,前前后后三四次愣是一次都没见上。
想着自己病好了得去那边道声谢,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顺便以兄长的身份去见见那位未来夫君,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谢礼的话,这个时节的海棠最是繁盛,采上几株带去既雅致,又不会显得过于唐突,甚好。
结果刚走到地方,就撞上了那个害她倒霉的罪魁祸首。
“啊,我就知道在这儿能等到你!”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猛地一鞠躬,双手奉上。
“上次真的对不起,这是我用来赔你的画和衣服的!”
叶宵注意到,这小姑娘应该已经在这南山下等了她许久,捧着银子的指尖冻得通红。
“不必了,只是些废画,不值什么。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真的不用赔吗?”小姑娘一听,立马双眼放光乐开了花,“叶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叶宵见她好好把钱收回去,还没来得及点头便拧起了眉头。
她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明明是初春的时节,薛秭颜这姑娘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穿得十分单薄。那一身对襟襦裙可是标准的夏天款式,在这种季节穿简直跟裸·奔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