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的政治斗争,派系之争所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调查的时间。
想等到中央调查组下来?
至少要等到童渊达和钟甲双方和双方背景斗法后,才能决定来不来。
孙明苦笑了一声,“钟书记,天大地大,还是官帽最大,比天还要大!”
“大河村里头,人命关天啊!他们等着钱救命,等着钱来办后事!”
“我们这些吹着空调,坐在房间里喝茶的人在做什么?在谈谈谁能更快有主导权,想怎么除掉政治对手!”
“那些村民怎么办?现在可能就得丢掉性命的村民怎么办?”
“还是说,人命真就比草来得轻贱?”
“官帽子我当然想要,可是如果官帽要用这一条条人命来换,我不配戴着!钟书记,您也想想,这样换来的官帽,你戴得安稳吗?”
孙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钟甲,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发出的最后一句质问,让见惯风浪的钟甲也愣住了。
他低着头,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进肺里,又缓慢吐出来。
这一刻似乎又年老了几岁。
钟甲沉默了许久,眼神飘忽不定。
孙明第一次在这个市委书记的眼里,看到这个眼神。
他抽完一根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后才把目光放在孙明身上。
“孙明,现在严艾伟的问题棘手,甚至可能越过市局,成为牵扯省政府,甚至于中央之上的人的问题。”
“如果我们不首先保住官帽,想把那些村民放在第一位,我们也得有办法给村民们争取利益啊。”
“倘若你自己真的等不及,你可以自掏腰包,甚至和某些基金取得联系,但这么做的风险很大,你自己考量。”
孙明闻言心中感触万千,“钟书记,您的意思是,我们就算要做点什么,也要等到我们头顶的帽子稳了后?”
“在这之前,我们做的不仅没用,而且可能让我们身处险境?”
钟甲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就不想为那些村民做点什么?问题是我能做什么?”
“倘若童渊达一派,把这件事就挡在了省里,让省里的人下来检查。”
“到时候,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无非也就是严艾伟接受罚款整改,王勤奋和童渊达接受批评教育。”
“那些村民呢?除了能够得到短暂的补偿之外,谁也无法保证他们往后还会不会遇上这种事。”
“但我们,也无法保证下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们有没有能力处理!”
孙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的苦笑。
“钟书记,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钟甲也叹了口气,“等我去省里走一走再说吧。”
孙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起身离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