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脱下自己的外衣,先拍去杨山海身上的积雪,再盖在他身上。
风吹过的时候更冷了,尤其是脱了外衣之后,风带着雪吹过,如刀割在身上。
不多时,谷大用出来了,他陪笑道:“进去吧。”
“多谢。”杨轻作揖行礼,便要拉着车走进去。
“慢着。”谷大用又是拦住,“就不用拉进去了。”
杨轻掀起黑布的一角,低声道:“这一车,可都是银子。”
谷大用脸上的笑容更甚,连连点头,“拉进去。”
又觉得杨轻一个人怪累的,又吩咐了几个东宫的小内侍一起拉,很是积极。
东宫的殿内,这里温暖了许多,整个人舒坦地长出一口气。
杨轻左看右看,在这里的太监不少。
不多时,有一个穿着黑袍的太监一边咳嗽着走出来。
谷大用连忙上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对方开口先问:“你是何人呀?”
“在下杨轻,这是在下的父亲,杨山海。”
“哟!”刘瑾吓得退后一步,“朝中正到处抓你们呢,还不快走,留在东宫作甚。”
杨轻作揖道:“在下是有冤屈,想请刘公公相助,我们父子是被王岳陷害,还请刘公公做主!”
刘瑾双手背负,问道:“哪个王岳?”
东宫内,一众太监面露凝重之色,此刻面对眼前这些银子也没了笑脸。
“当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
话音落下,在东宫的殿内回荡。
“呵呵呵……”刘瑾忽怪笑一声,“那是掌印太监,咱家招惹不起,你拜错庙门了,回去吧。”
还未等一众太监赶人,杨轻又道:“难道刘公公不想要这些银子吗?”
刘瑾沉声道:“在东宫杀了你们父子,拿了这些银子也无人知晓,只是最近这日子不好,咱家不想沾血,你走吧。”
“刘公公。”杨轻递上账目,“掌印太监王岳贩私盐的账目都在这里,这就是扳倒他的最好罪证,其中利益来往多年,岂是这三千五百两。”
刘瑾心中有些好奇,就拿过账目,皱眉看了起来,不由得一声冷笑,“王岳真是好本事,竟贪得如此多银两。”
杨轻凑近低声道:“你难道想要一直被王岳压一头吗?整天低眉顺眼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刘瑾依旧沉默不语。
东宫一众太监也都神色迷茫又纠结。
“你侍奉太子这么久,难道就不想趁着现在更进一步?扳倒王岳执掌司礼监?”
“这是绝佳的机会,甚至可以让寿宁候张鹤龄作证。”
像是恶魔在低语,刘瑾听着这些话,身体止不住颤抖,又是重重咳嗽两声。
“刘公公,我们父子要是这么死了,您的大好机会就不在了。”
忽然,刘瑾合上了账本,抿着嘴来回走动,本就不高的他低着头的时候显得更矮了。
殿内,众人沉默不语,杨轻回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杨山海。
脚步忽然停下,账本被他重重摔在桌上,尖声道:“好你个王岳,竟然贪了这么多,死太监!活该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