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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但我要坚持,为了这个完美的家而坚持!”肖梅脖子一梗,大有一种胡兰子就义前的坚毅。

要说中国人的崇洋是有历史的,《围城》就已经写得很精辟了。肖梅的父母虽然加起来也没和Bill住过两个月,可回去后在亲戚朋友间却是自豪得不行。遇到有朋友和儿媳妇,或者女婿闹别扭的,肖梅她妈马上说:“我那个女婿可好,我们从来没有红过脸,客气得很。”她妈也不想想,她倒是想和她女婿理论他的抠门儿,她说得通吗?老两口关起门来都知道,中华民族养老送终的传统根本不可能指着肖梅两口子来实现了。本来被当作最高幸福目标被追求的国际婚姻现在发现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玩笑,洋女婿中看不中用。两口子常常后悔:我们的闺女,一朵鲜花插在了“羊”(洋)粪上。

国际婚姻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让人议论了,但在肖梅的家族里,祖祖辈辈还是头一遭。肖梅早就成了家族里的骄傲和幸福的代言人,所以她必须坚持,为了她这个完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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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在上演(1)

当初被肖梅当作幸福终极目标而不懈追求的异族婚姻,终于在两个人对婚姻完全不同的期待中破裂了。

“妈,您生完了我得产后忧郁症了吗?”我打国际长途问我妈。

我妈问:“什么叫产后忧郁症?生你的时候是文革末期,医院里连护士的人影儿都见不到,跟谁忧郁呀。”

我又打了电话问国内的朋友:“你生完孩子得产后忧郁症了吗?”

“我们忙着挣钱,忙到四十才得了个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忧郁什么呀?”朋友兴高采烈地说。

那就奇怪了,肖梅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我们去诊所接她的时候,他可是说肖梅的post…partum depression很严重。回来一查字典,黑纸白字:产后忧郁症。肖梅住着大房子,出门有车开,居然还忧郁了。

这是一个不正常的夏天,已是八月天,天气还是凉飕飕的。好不容易盼来个大晴天,太阳却好像是摆设,没有任何热情和温度。北京已经好几轮桑拿天了,我们在多伦多的夏天里还没暖和过来,秋天已经不远了。

这个夏天里不正常的人是肖梅。

肖梅的不正常先开始只表现在她频繁而无序的电话上。电话一通,我还没说话,她那边就说上结束语了:“不行了,说不了了,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她说“一会儿”基本上就不会打过来了,打过来的时候也都是夜深人静了。那时的肖梅,声音温柔了许多:“看我这一天忙的,两个家伙终于睡了,真他妈累死我了。喂,你搬来我们家住吧,带上高兴。”

“我不去,你们家不是不欢迎陌生人吗?”我说。

“他不在,他现在老要去美国出差,每两个周末才回来呢。我寂寞得要死, 这房子大得能闹鬼,半夜里电话铃一响能把我吓一跟头。”

我没有答应她过去住,但是答应她常去看她。

每次去看她,她都有些不正常的表现。她的咖啡越喝越浓,烟越抽越多。她的头发长了,随便一卡。她常常很恍惚,东西在厨房里被煮得焦糊也无动于衷。她失眠得厉害,晚上无法入睡。

我去看她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她不客气地使唤我在大房子里跑上跑下地为她拿东西。这豪宅看起来好像不收拾也很干净,收拾起来也不起眼,一件一件地干完,再把孩子们弄睡着了,一天就这么没有任何“成绩”地过去了。我心里就骂:死鬼,嫁个有钱人,还使唤不要钱的朋友。

接下来的不正常是我发现肖梅开始服用强力安眠药。

一天, 我跑上楼给肖梅找东西,一个桔黄色的药瓶从床头掉到了地上。我拣起来看了看,记了药名儿就下去了。

回家的时候,向东正在上网,我写了那药名儿:“你查查,看看是什么药。”

“一种安眠药。”向东说,“谁吃呀?”

“我在肖梅的床头看到的,这药瓶是处方药,她吃这药,说明确实失眠很严重了。”我说。

“加拿大很多人都吃安眠药,没什么奇怪的。”

希望如此吧。

肖梅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总是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甚至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无力,头晕,出汗。嫁个洋老公,好像很合逻辑。又是一通检查和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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