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在咸阳城外等待着韩非,兰陵一别已有十数年,他很期待能够再见到这位师哥。
远远的,他看到了熟悉的马车,曾经他和韩非同乘,在闲暇的时候,曾经游遍了兰陵附近的山山水水,读书的时快乐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他上前和韩非行礼。
“非兄,”李斯笑着说。
“李廷尉,”韩非跪下磕头。
这一刻,李斯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嘴边,十年来,二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李斯现在是秦王身边炙手可热的重臣,韩非则只是韩国送到咸阳的人质,他们之间已经树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斯也跪下给韩非行礼,然后送韩非进了咸阳,二人再没有说话。
嬴政听闻韩非子来到了秦国,大喜,赶紧召见他。
“臣,韩国,公子非,见过,秦王。”韩非对着嬴政行礼。
“先生免礼,”嬴政说,“韩非子此次入秦,对我大秦可有什么想法?”
“回,大王,”韩非说,“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朕不降罪于你,韩非子有话但说无妨。”嬴政说。
“是,谢,大王。”韩非回答,“臣闻: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秦强,为难。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
“哦?”嬴政问道,“敢问韩非子,何谓三亡啊?”
“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
“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
“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炉炭,断死于前者,皆是也。夫断死,与断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
“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
“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
“是故,秦,战未尝不克,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开地,数千里,此,其大功也。
“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
嬴政很赞同韩非的观点,一边听,一边点头,韩非很少说这么多话,憋的有些脸红。
“韩非子若是口舌不利,不如写书献于朕如何?”嬴政感受到了韩非的难处,于是提议。
“是,”韩非回答,“臣领旨。”
老天给人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户,韩非虽然说话并不爽利,但是写起书来文才有如滔滔的江河,很快将书呈上。嬴政读完,深以为然,惊喜不已,令赐给韩非宅邸,居住于咸阳。
“大王,”李斯来找嬴政,“大王为何从韩地撤回了内史腾的军队?”
“朕与韩王有约,”嬴政说,“现在韩非子已经入秦,朕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反正韩国也就剩下那一点地方了,很容易拿下,不如先攻灭赵国,再图不迟。”
“大王,”李斯跪下上奏,“赵国,虽然有胡服骑射的变革,武备充裕。但是文治倾颓,人心离散。赵国君臣只知享乐,丞相郭开甚至公开卖国求荣。留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能够危害到秦国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大军一至,赵国便可破。”
“韩国虽小弱,但是文化强盛,韩国君臣好玩术法,阴招不断。若不先灭韩国,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要搞多少花样,增添多少麻烦。请王上明察啊。”
“有这么夸张吗?”嬴政回答。
“回大王,”李斯磕头,“大王还记得水工郑国之事乎?”
“朕记得,”嬴政回答,“爱卿建议朕留下郑国,现在水渠已经完工了,今年的粮食又增产了,这都是爱卿的功劳啊。”
“大王,”李斯回答,“这件事情的结果虽然是好的,但一开始完全是韩国君臣的计谋,大王的英明使得阴谋变为了可利大秦的功德。但是,如果他们再想出其他的法子,大王和臣都没能识破,又该如何呢?”
嬴政听了之后陷入了思考,他沉默了一会。
“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了,”嬴政对李斯说,“朕会好好考虑的,廷尉工作繁重,爱卿早些回家休息吧。”
“是,”李斯回答,“臣告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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