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莫名被那目光灼烧,慌了一下,转过身去:“我自己。我自己可以,不用你扶。”
说得什么鬼话,杨今予话音刚落便无语了,想回到一秒钟前割掉舌头。
杨今予:“别看。”
“好。”闫肃似乎是眼角弯了弯,然后转过去背对着。
杨今予手打着绷带不能直接碰水,闫肃将人怎么抱出来的就怎么抱回去,随后拿来了湿毛巾给杨今予净手。
这样一来一回,尴尬乘倍数蔓延,杨今予感觉病房里无处不充斥着难熬。
他没什么力气挣脱,只能像条死鱼一样任由摆布,难看。
闫肃擦完杨今予的掌心,目光落到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藏在绷带后,若隐若现。
但杨今予好像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疼。
闫肃突然重重的吐息,像是在极力平静自己的声线:“这是打鼓的手,你怎么不对它好一点。”
是谁意气风发,说这双手以后是要上保险的。
是谁洋洋得意,说这双手只用来做音乐。
骗子。
听出闫肃的数落,杨今予蜷缩手指,下巴往病床上的白色被褥里缩了缩。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闫肃看着杨今予受惊吓似地躲他,心里一阵酸涩。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当年走的时候,不是作为天子骄子逐梦去了吗,不是要奔往更广阔自由吗?
怎么会弄得。。遍体鳞伤。
杨今予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是在用闫肃的身份问我,还是警察的身份问我。”
“有区别吗?”闫肃一顿。
“如果不是警察,我有权利不回答。”杨今予闭上眼,看样子子是又准备做缩头刺猬。
好吧。
闫肃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他想就算不能从杨今予嘴里问出来,民警那边的取证也会告诉他答案。
他看了眼时间,也到杨今予该休息的时间了,于是站起来道:“明天我不值班,休息。”
被子里的杨今予没什么反应。
“医生说你明天可以出院了。”闫肃又道。
良久,被子里才传来轻微的一声「哦」。
听到杨今予的回应,闫肃才转身开门:“你不想见我,我喊谢忱过来接班。”
“别叫他,吵架了。”杨今予扁扁嘴。
这俩人倒是连反应都一样。
闫肃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回了一句:“还真默契。”
出了医院,闫肃习惯性看了眼天。
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依稀可见藏在月亮后的薄云。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他的靴子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声,走到车位后,他倚着车门掏出手机,对着上空稀薄的云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好像是把图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