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鱼类七秒记忆,就是这么好哄。
闫肃确实是有点忙。
人越是在死线,越会产生「末日狂欢」般荒唐的放纵心理,闫肃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就无限趋近于此。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合上李老师发下来的「官方演讲」稿件。
自从自己被父亲赶出去,就大概是有点魔怔了,过分出格的事一件接一件的做,几乎上瘾——现在都敢直接修改学校规定好的演讲稿了。
下周一的国旗仪式,闫肃花了点力气,才从学生会中竞争了这份上台发言的机会。
这次不仅是本校的升旗仪式,学校还会请隔壁几所高中的校领导,来参观验收一中的「改革」成果。
李老师特意交代让他那天穿小西装,到时候他作为最优秀的学生代表,称得上是一中的体面。
闫肃做了个深呼吸,把折了四番的稿纸夹回书里。
除了床头的小夜灯,没人看到白纸背面还透着未干的墨迹,凌厉的笔锋险些把稿纸穿透,昭示着下笔人的决绝。
“大班长,睡了吗?”谢天在门外敲了三声。
闫肃下床去开门,谢天刚从杨今予那里回来,一脸疲惫。
谢天垂着肩膀,没皮没脸讨笑:“刚练完琴回来,肩膀好酸。”
闫肃让开了门:“进来,我给你按按。”
“就知道你会!”
闫肃让谢天脱了外套趴在床上,手指十二分娴熟,在谢天后颈的几个穴位按了按。
一用劲,谢天疼得叫出来:“轻。。轻点,嘶,这儿巨疼。”
“练琴的时候一直跷二郎腿了吧。”闫肃语气像个经验老道的老医生。
谢天震惊:“这也能摸出来?”
“嗯,穴位都是相通的。”闫肃说着,手指往下移了一寸:“这里疼吗?疼的话,你最近睡眠严重不足。”
谢天疼得直冒汗:“就这儿最疼!哎哟轻轻轻点!”
随后叹了口气抱怨:“可不是得熬夜嘛,学校不给课余时间了,乐队月底还要上音乐节,我现在做梦梦里都在背谱!金鱼和我哥一人拿一根戒尺,背错一下抽手心。”
“哎,还好是梦,不然我这手废了。”谢天艰难地抽出手掌来看。
闫肃没想到杨今予在谢天梦里居然是这么个形象,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哪有这么可怕。”
谢天自然知道这句无意识亲昵的「他」,说得当然不是他哥了。
“禁止虐狗!”
小天儿酸溜溜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道:“大班长不是我说,今予转来之前,班里除了曹知知是不是我跟你最铁?你就说是不是!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叛变了。”
离谱乐队的企业文化是不是流行倒打一耙?闫肃闻言,无奈的看了谢天一眼。
不过谢天要这么说。。是,也不全是。
闫肃在班级里一直是个很独特的存在。纪委当得太过负责,会让大家潜意识里感觉他是老师那边的人,于是说话都自带三分客气。
闫肃对每个同学都一视同仁尽心尽力,同学们提起他也总能想起他的好,但就是没有谁在打球缺人的时候会想起来喊他,也没有谁会在周末小聚会里记得叫上他,更没有人注意过他的喜好和脾性。
就连乔依这种明恋他的女孩儿,大抵也是因为喜欢他「优秀」。
就好像被遗世而独立了,仙尘不染的站在那,仅供观望,切勿触摸。
他自己却不自知,这天然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