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被鱼三逗笑了。
眼尾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略带点嘲讽意味,自言自语道:“就跟打得过似的。”
他从冰箱里抽出瓶冰水进了隔音房,隔音房置物架的最后一层抽屉里,藏着的那几个药盒已经空了一半,是近期服用的痕迹。
“小爱。”
“主人,我在。”
杨今予:“放歌。”
小爱的随机轮播列表里,今夜放到了《星夜祈盼》。
走夜路的环境音,阴幽诡异的口哨声响起,杨今予就着音乐把药片码了一手窝,也没见他像平时跟闫肃叫唤耍赖的嫌苦,仰头一饮而尽,冰水瞬间麻木了舌根。
小地方苦大的学生,皮糙肉厚,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才「改革」第三天,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体能上的改变——站着吃饭和趴着午休。
当然也可能是累的。
很多人为了不被哨声催命,五点就起床,一上午连轴转,高强度题海课堂。到午饭后是最困的时间点,别说趴着,就是站着也能睡着了。
起初一部分艺术生还心存侥幸,想着就算学校不给场地,自己也能见缝插针练。但就现在这个紧迫程度来看,学校是压根没给留一点缝隙时间给他们,就是留了,也困得睁不开眼了。
“真狗啊。”陈兴哈欠连连,去招呼篮球队的晚自习下学到社区篮球场集合。
结果一个都没叫动,全都累得堪比死狗。
月末他们跟临市有个篮球赛,现在训练都喊不来人,还比个屁!
陈兴这边气哼哼往文科教室回,理科那边也没好到哪去,课下3分钟时间,谢天被钢炮儿喊去艺术楼,帮姐妹搬离画具。
这两天的艺术楼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形容,马上要封楼,各个教室的同学都逃命似地往外搬家当。
谢天手里拎着不知道是谁的水桶,肩上扛着木画架,脖子里还挂着钢炮儿的拳击手套。他放眼望去,平时人迹罕至的艺术楼里,居然有种人山人海的假象。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直观的发现,原来一中的艺术生这么多啊?
从五楼画室下来,四楼是音乐综合层,之前他们乐队还用过四楼的排练室。
正巧这时有个高三的学长背着古筝出来,与谢天打了个照面。
这个学民乐的学长谢天见过,总是形单影只的在民乐小房间,离谱乐队在排练时闻声过来看过几次,还表示挺羡慕他们几个的。
“学长。”谢天打招呼。
学长礼貌地笑笑,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五彩斑斓:“你这是?”
谢天无奈:“帮同学拿点,她们画室东西太多了。”
学长点点头就要走,谢天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喊住了:“学长等等!”
“学长,你。。是怎么打算的?还继续艺考吗?”谢天问。
学长顿了一下,有点苦笑:“我倒是想继续,就是学校不能练了,可能到时候裸考吧。你们呢,乐队打算怎么办?”
谢天腾不出手挠头,只好半抬了一下胳膊:“我被班里选出去物理竞赛,家里也比较支持,嗯。。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呢,还没商量。”
两个人就聊到这,短短的课下3分钟已经用尽了。
谢天着急忙慌下楼去跟钢炮儿汇合。
中午曹知知换上原来的校服,混进来找他们一起吃饭,目瞪口呆目睹了「羊群奔袭」全过程。
食堂已经撤掉了原来的座椅,全都换成了能到人胸口的高桌,方便站着吃,美其名曰扼杀惰性,让他们吃完就走一点逗留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