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新校规颁布后,闫肃不一定每天晚自习放学都有时间过来看他。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杨今予转身下了天台。
等他从通往天台的半层楼梯间下来,少年脸上又换上另一副神态,微笑像是画在了嘴角——闫肃过来了,此时就在门口。
面对闫肃时,他总是不吝笑意的。
“唔,刚才在天台跟忱哥聊点乐队的事,等多久啦?”杨今予主动汇报。
然后随口说:“要不你去配一把我家的钥匙吧。”
但闫肃并没有要往里进的意思。
闫肃说:“我来替范老师带个话。”
杨今予假意受伤的撇撇嘴:“原来不是想我了啊。”
“哪里的话。”闫肃失笑,“当然还是担心你,来看看,顺便给范老师带个话。”
“不进去说吗。”杨今予将门拉开条缝。
闫肃犹豫了一下:“我。。家里还有事,看完你我就走。”
杨今予又把门给拉上了。
他这时才发现,闫肃穿得居然还是从北京穿回来时那身衣服。
杨今予稍微意外了一下,但也没多想,毕竟也没法律规定衣服必须得天天换新的。
闫肃走过来,习惯性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脸颊两侧的碎发掖了一半到耳后。
按大班长的老年审美来说,这应该叫「看着利索」。
“停课一星期,下周要在国旗下念检讨,这是范老师能争取到的最轻处分了。”闫肃说。
杨今予不在意怎么处分,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闫肃是怎么看这件事的:“你并不认同我,是吗?”
闫肃摇摇头。
随后又点点头,叹了口气:“我没有不认同你的观点,新校规里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我认为对非综合类考生确实不公平。但我不认同打老师这个做法,这么一闹矛盾更加僵化,你觉得主任还会再站在艺术生的角度去听你跟他讲道理吗?他只会觉得是艺术生「磨」得还不够,还得更加打压气焰才行。本来可以有效沟通的,不是吗?”
杨今予摸了摸鼻子。
心虚的缘故,他低眉顺眼听着,浓密的睫毛好像蝴蝶受了惊,翅膀时不时颤一下。
闫肃看着看着,就心软起来,觉得是不是自己话重把人说委屈了。
他忙伸手揽过杨今予,在杨今予头发上落了一吻,轻声道:“停课这段时间,我只能晚自习放学过来看你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过来弄好,白天你自己在家就放微波炉热一下。”
杨今予就着这个拥抱笑了笑:“闫sir,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的废物啊!”
闫肃没抱够,依旧没松开:“大艺术家的手,以后是要上保险的。”
“还有心情笑话人是吧。”杨今予侧头在闫肃脖子上咬了一口,又贪婪地把脸埋了进去。
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没头没尾哼唧了一声:“你上辈子是普度众生的圣人吧。”
“瞎说什么。”闫肃笑他。
终于还是松开了人,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我明天会把李飞的课堂笔记拿来给你。”
杨今予:“。。谢谢,这个不必了。”
“不行,功课不能落,晚安。”闫肃按下电梯键。
又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挡住即将要关上的电梯门,意味深长回头:“新校规的事,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