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墓碑冰冰凉凉……”
“我的妈妈在这……”
谭静香和陆哲把这巴掌大的房子转了一圈,谭静香已经哭到失声,陆哲偷偷擦着眼泪,装作认真给乖乖梳理毛发。
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剜心般的疼痛难以忍受。
陆宴洲从角落里拿了把扫帚,清扫着屋里的尘埃。
依着方知知对这个破房子的眷恋,今晚说不定还想在这住一晚呢,他得打扫干净。
方知知跟妈妈说了好多话,躺在妈妈躺过的床上,抱着妈妈的被子说话,可比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话靠谱多了。
她总担心以前跟妈妈在墓碑前说的话,她听不到。
方知知说累了,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谭静香捏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方知知脸上的泪痕。
小丫头哭得太惨了,灰尘混在脸上,哭成了小花猫。
谭静香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把好不容易睡着的知知吵醒。
乖乖的毛被捋顺得像被牛舔了一样,陆哲还没有放过它,继续机械地给它顺毛。
陆宴洲看着乖乖不敢反抗的那个惨样,忍不住开口:“再捋下去,乖乖都被你薅秃了!”
陆哲瞪了他一眼:“你妹妹吃那么多苦,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坚强。”陆宴洲继续打扫着院子,靠运动来麻痹自己疼痛的心脏。
他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在上一次来接方知知回京的路上已经流干了,但没想到,当他重新踏回这片土地,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就连大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是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
陆宴洲想多给方知知一些时间,等待她慢慢修复心中的伤痕。
陆哲终于放过了乖乖,抢走陆宴洲手里的扫帚,开始扫起了院子。
还真别说,付出体力劳动之后,抑制悲痛的效果确实能好一些。
逃离魔爪的乖乖终于重获自由,闻着味道来到了院子的东南角,它以前在这埋过野鸡,不知道还在不在。
陆宴洲一清闲下来,就忍不住想流泪,于是这次换成了他骚扰乖乖。
不过他没撸毛,而是找了把锄头,帮着乖乖挖坑。
它这么急切地挖坑,难不成地下还藏着妹妹的什么遗物?
“方知知!你回来了吗?”
院子里的陆哲和陆宴洲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村妇面带喜色跑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方知知的姑姑,亲姑姑!听说你们不养她了?把孩子交给我吧!我肯定能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原来是方锦程那个浑蛋的家人!
这家人的心都黑透了,还能出什么好人?
陆哲捏紧了手里的扫帚,手上动作没停,所有尘土都往门口扫,扑了方姑姑一身灰。
陆宴洲拎着手里的锄头来到门口:“谁说我们不养知知了?”
“不养她你们送她回来干什么?”方姑姑扑腾着衣裤上的尘土,“你这老头,怎么干活的!当管家就要有个当管家的样子,主人还没发话呢,你这个下人先来劲了!”
方姑姑沉迷短剧,看多了霸总剧,默认这个满脸都是尘土的老头是陆宴洲带来的管家。
“您就是方知知的舅舅吧,”方姑姑一脸殷勤地看向陆宴洲,“咱这也沾亲带故的。这房子多久没住人了,脏得狠,先去我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