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没有在洞府外听见尖叫惨叫声,但当余逢春出现的时候,有一捧燃尽的灰随着他的脚步消散在夜风中,热意还未完全冷却。
“走了。”
余逢春站在风口拍干净手掌,看着灰从脚下逐渐消散,没有提起与程旭有关的哪怕一个字。
邵逾白也没有问。
两人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直到余逢春再次响起程旭说过的话,没忍住,问了一句:“我真的很香吗?”
香到闻一下就知道是他?
邵逾白本来还保持着可贵的沉默平静,闻听此言,平静的神色顿时就和玻璃一样碎成了渣子。
“他说你香???”
说罢,魔尊当即就要转身,看样子是准备把那摊已经被风吹没了的灰重新拢起来杀一遍。
余逢春笑着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你要干什么?”
邵逾白偏过头不看余逢春,沉声道:“我让它知道什么是香!”
哎呦,怎么这样?
余逢春心里本来还有一点的困惑,彻底随着邵逾白的过激表现烟消云散。
“都死成渣子了,不要去了!”
他继续把人往自己这边拉,“而且就是闻了一下,真没怎么样。”
邵逾白不敢用力挣脱,只是大声说:“胡言乱语,无耻之尤!”
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大,掷地有声,满满都是谴责之意,惊天动地,连后山那些被狂风暴雨吓惯了的鸟雀都振翅逃走,生怕被殃及。
余逢春真被他气笑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执拗迂腐?”
他手下再用巧劲一扯,把气疯了的小徒弟抱进怀里,仰头在人家抿紧的嘴角亲了一口,笑眯眯的。
邵逾白强作严肃地低下头:“它死有余辜。”
“所以不成灰了吗?”余逢春又亲了一口,“行了,你不要总是生气!”
邵逾白张嘴,想说自己没有总是生气,但余逢春瞅准时机又亲了一口,于是无论想说什么,这时候都咽了下去。
默了许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该回魔域了。”
这个余逢春早知道了,处理完独禅山上的事以后,他已经跟晏叔原提过,说他和邵逾白不日就要离开宗门。
晏叔原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嘱咐他自己珍重小心,便挥手,让他们自行离开,就不送了。
邵逾白应当也是知道的,为什么又要提一遍?
思及此处,余逢春大发慈悲地应了一声:“嗯哼?”
邵逾白扣在他腰后的手紧了一下,才道:“魔域虽然时常暗无天日,但最近时气好,花都要开了。”
师尊要不要一起来?
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有心人可以轻易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