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负凌云意,到如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楼鹤川的目光掠过了张凡,他神色幽幽,徜徉在清幽荒芜的小院内,言语之中却是扬起了一阵感怀。
“我年少时,也曾来过这里……”
“你们家老爷子待我很好,他常将我带在身边……”
楼鹤川感叹道。
这是他压在心头数十年不曾提及的过往。
这段过往从南张覆灭的那一日开始,也彻底成为禁忌。
“爷爷!
?”
“你爷爷对我有知遇之恩。”
楼鹤川凝声道。
才华这东西人人都有,可并非人人都知道自己有。
有些人内秀于中,锋芒不显,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一个缘分,少了这样的机缘,这辈子或许都只能庸庸碌碌。
所谓人有冲天之志,无运不可自通,纵是大鹏扶摇万里,也需要凭虚乘风。
对于楼鹤川而言,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当年的张天生便是他的运,便是他的风。
“所以当年,楼会长从将我爸从死人堆里给扒了出来?”
张凡沉声道。
“楼会长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辰龙说过,当年他和张灵宗九死一生,只剩下一口气,是有人将他们从死人堆里给救了出来,那人便是楼鹤川。
楼鹤川苍眉微颤,只是深深看了张凡一眼,却未曾说话。
“你爸不是常人,他年少时劫数重重,玄功大成,凶名在外,却借着十年前龙虎山下的大劫假死避祸,藏在玉京市,藏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居然都未曾发现……”
说着话,楼鹤川看向张凡:“他就只剩下你这么个儿子了吧。”
“楼会长想说什么?”
张凡眉头微皱。
“这里有什么?能够让辰龙冒劫远来,让你不惜以身犯险?”
楼鹤川话锋一转,看向身后的小楼,突然道。
“楼会长,这里原本就是我张家的地方。”
张凡提醒道。
“你走吧。”
楼鹤川摇了摇头,他看向老街的方向,悠悠道:“辰龙或许活不了了,这地方也不是你能够染指的,待下去,南张最后的香火怕是也要断了……”
“楼老,你既然念及旧情,就应该让我进去。”
张凡听出了楼鹤川的意思,旋即道。
“你爷爷虽然对我有知遇之恩,可是江总会对我却有提携之义,我不能负他。”
楼鹤川摇了摇头。
他能够坐上今时今日的位子,都是江万岁一手提携。
张凡闻言,不由笑了。
“楼老,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你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凡是左右逢源,能有善终者,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