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攥紧了龙椅扶手,指节捏得发白,脸色铁青得吓人。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失望和惊怒交织,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寒芒,缓缓扫过下面这群瞬间变成鹌鹑的臣子。
“废物!
一群饭桶!”
靖武帝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震得殿宇嗡嗡作响,“朕养兵百万!
养你们这群高官厚禄!
就是让人家八千孤军,堵在家门口,连斩朕三员大将?!
现在呢?连个敢出城放个屁的人都没有了?!
说话!
谁?!
谁去给朕把拓跋雄那狗贼的脑袋拧下来?!
!”
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威压,让本就死寂的大殿更是落针可闻。
刚才还嗡嗡议论的群臣,此刻全都死死闭上了嘴,恨不得把头埋进金砖缝里。
被点到的几个将领,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连个“臣”
字都吐不利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那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像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光:
“皇祖父,孙儿有办法退敌。”
唰!
所有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到洛珩身上。
这一次,眼神复杂无比,有惊愕,有怀疑,有看疯子般的嘲讽,也有一丝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渺茫希望。
太子洛宸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
本王当是谁?汉王世子?军国大事,生死存亡!
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能妄言的?怎么?靠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搅和了几回浑水,就真以为自己是诸葛再世了?退敌?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碰?”
洛珩无视太子淬毒般的目光,对着龙椅方向再次拱手,声音沉稳依旧:“回皇祖父,北凉铁骑虽勇,但孤军深入我腹地,利在速战!
其八千人的胆气,全系于拓跋雄一人!
此人一死,军心必溃!
群龙无首,八千铁骑便是待宰羔羊!”
他目光扫过那些面露不屑的武将,斩钉截铁:“故,退敌之策,唯有一途——派一员真正的猛将,率精锐敢死之士,突入敌阵,直取中军,斩下拓跋雄首级!
此獠一死,北凉军自乱,帝都之危立解!”
“斩拓跋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