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凝结的水!
呼吸器每次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我的体温和湿度!它们会在冰冷的晶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水滴!
思维在强效镇静剂的束缚下如同拖拽着万钧铁链奔跑,但那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按下!我猛地将头颅转向左侧——那道蛛网裂痕的方向!脖子尽力前伸,不顾后颈被环箍边缘摩擦的疼痛!然后——
“呼——!哈——!”
我用尽全身意志力去控制呼吸!不是急促的喘息,而是更深、更缓长、带着明确方向性的吹气!每一次将肺部尽可能饱满的温热气流,以我能控制的最平稳、最长的方式,持续吹向我左前方——目标是那片蛛网裂纹区域的偏下方!
第五章:蓝色药丸与冰裂纹路
空气在透明的晶壁上遇到冰冷光滑的材质表面。
瞬息之间!
一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极其轻薄、完全透明的雾气如同最精细的薄纱,在我吹气的落点附近悄然弥漫开来!
成功了?!
心脏因这微小成功的刺激猛地一跳,又被药物的力量强行压回平缓。这雾气太薄了!太不稳定了!稍纵即逝!根本无法支撑下一步!我需要更多水汽!更快的凝结!更显眼的水滴!
不能停下来!一旦气流中断,这点微薄水汽瞬间就会被循环系统带走!
牙关紧咬(微微抵痛了呼吸器接口)!我再次猛地深呼吸!这一次,控制感强了一些!气息更加平稳而悠长!气流持续不断地涌向晶壁上的同一个目标区域!
“哈——呼——!”
一次!两次!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视线在雾气和水滴之间急切地移动、聚焦。终于!在裂痕偏下方、较为平整(相对裂痕区)的某个点位上,一层细微的白霜般的凝结开始显现!虽然依旧很薄,但肉眼可见的增厚了!在这层凝霜的核心区域,第一颗如同小米粒般大小的水珠,正极其缓慢地从无数凝结核中聚拢、艰难地成形!
太远了!我的指尖离这颗水珠的距离,依旧是十厘米以上的天堑!
怎么办?怎么才能利用这颗水滴?把它作为工具?撬动裂缝?需要接触!
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颗缓慢生长的水珠上!它在光线下微微闪着润泽的光!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如同破冰的电弧劈入脑海!
身体!我的身体!
手臂无法大幅度移动,但身体能否借助环箍的固定和自身的重量,将左臂微微向内侧、向下方挤压?!
这是极其冒险的尝试!一旦动作幅度过大引发环箍的生物应力检测器报警……后果不堪设想!但现在除了这铤而走险的一搏,还有什么?等待药效彻底过去,等待自己被抹除?
药物带来的那层冰冷的平静被求生的本能和对那道裂缝的执念狠狠撕开!我屏住呼吸(不是真正的屏住,而是强行压制了呼吸器的供气节奏,肺部产生微小负压),将身体的重心极其缓慢、极其不易察觉地向左侧偏移!带动着被环箍锁死的左肩、左上臂、左肘!
没有发出声音。肌肉在内部紧绷、对抗着金属环箍的限制!一股被金属勒压的剧痛从肩膀和上臂传来!骨骼在束缚内发出不堪重负的微弱摩擦感!
动了!一点点!
那僵硬的环箍结构,在身体微小、持续且以全身重量施压的力量下,似乎产生了极其微小的弹性形变!左手连带着小臂,被“挤”得向身体中轴内侧收拢了一些!向下——可能也就一厘米,甚至不到!但左手的食指指尖与那颗晶壁上艰难凝聚的水珠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了至少一厘米!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丁点!
药效如同冰冷的潮水重新涌来。疲惫感和思维的粘滞再次开始占据上风。我知道,以现在的状态和受限的身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整个目标。那颗凝聚的水珠太小,离裂痕还远。
但我没有停下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