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秀才的私塾开了十来年,却是近两年才放弃科考,将所有心思放到学堂上。
大概是自己科举无望,庞秀才对私塾学生的要求也严格起来,大有跟顾父一样的心思,自己没过乡试,培养儿子或学生替自己完成心愿。
去年庞秀才有个学生过了院试,让他的私塾名气大了起来,求学的学生也越发多了。
正因此,庞秀才的私塾是不收没有基础的蒙童的,他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心力。哪怕有儿子协助,但他儿子是个童生,大部分时间还在院试上。
虎哥儿准确来说不符合庞秀才的“招生要求”,可人也是贱骨头,越进不去越觉得好。
这不二房还是走了叶国晏的关系,走后门进了人家的丁班。
甲乙丙丁。
甲班是有资格考县试府试,或者院试落榜的学子,最大的都加冠了。
丁班是刚入学的蒙生,岁数都小,虎哥儿的岁数倒不算大,奈何基础最薄弱。
看在叶国晏和叶昭老师韩教谕的面子上,庞秀才也没多难为人,给足了虎哥儿适应时间,但虎哥儿没将夫子的仁慈当回事,没趁机迎头赶上,反而蹬鼻子上脸了。
这不虎哥儿半个月都没读熟《三字经》,显而易见不上心,庞秀才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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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子怎么还打孩子,瞧给我们虎哥儿打得。”
小赵氏又是拿鸡蛋滚,又是用嘴吹,急得团团转。
“他教不好也不能打人啊,明天娘就找他去。”
叶国平冷着张脸,神色难看道:
“你别去找了,丢死人。”
“人家小庞夫子恨不得我们另寻去处,省的败坏私塾名声。”
虽然夫子说得委婉,但在叶国平耳中就是这意思,也不怪他一路沉着张脸。
虎哥儿也是会看人脸色的,他爹脸色不好,他一路含着泪都没哭喊,见到他娘才嚎叫起来。
这不叶国平一训斥,他又含着泪不敢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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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学堂,虎哥儿在十里八乡都能出名。
小赵氏讷讷不敢言,只能心疼地给儿子擦药。
“慈母多败儿。”叶满仓叹道,跟叶国平道:
“明日你去跟夫子道个歉,孩子该揍就揍,别让夫子觉得咱家不识好意。”
叶国平自是点头,朝儿子恐吓道:
“改天我去集上也买个戒尺,再不上心,夫子不打我打。”
这下虎哥儿是憋不住了,哇哇大哭。
“我不去上学了!”
“不去!死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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