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乡下的小医院也就是包扎个伤口什么的,有了大病去医院卫生院看,开药回来到这里打一针,挂一挂水什么的,自个儿穿个白大褂,像那么一回事儿,其实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小护士,也没有什么本事。
凤芝就走村串户,到自然村里摸一下基本情况。
晚上回来后曲书记的老母亲把饭都做好了,凤芝直叹气。
这乡下什么都好,就是看病太难,要到那么远的公社卫生院去看,而且公社医院也没什么好的大夫,要想看病只能去县里医院,这就真地有点太远,小病都能拖成大病,要真有个急难之事,都来不及!
曲书记的老娘笑着说,“俺们乡下人那有城里人那么金贵哟,动不动就去医院瞧瞧病,头痛脑热地喝口姜汤,发发汗,刮个痧,拔个罐,扎一下针灸,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凤芝一听,吃了一惊,“这乡下还有人会拔罐扎针吗?”
老妈妈说“当然有,后山村那个放羊的王老头还是个中医世家呢!
他儿子据说是个大学教授,后来听说划了个什么右派,最后死在狱中,这里的乡亲们有了病都去找他,他呢就寻一些草药,倒也灵光。”
“真的“?,凤芝瞪着大眼问,“那当然了,什么生孩子,骨折腰酸腿疼,发个烧什么的,一看准行!
这一带的乡亲们多亏了他了,没少沾他的光。”
凤芝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在这里放羊?而不是在医院看病呢?”
老妈妈慢慢思索的答道,“哦,是这样的,这老头子七十多岁,本不是这里的人,据说是镇压反革命那会儿,被判了十多年,出来后投靠他在本地的一个什么亲戚,而那个亲戚是一个地主解放时被镇压了,那个老头儿无处去,就给生产大队放牛放马住在牛棚那里,这些年多亏了他,那些老牛老马什么的,有什么毛病都是他调好的。”
凤艺一听,在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还有这么一个能人呢。
第二天,凤芝在后山村江岸旁的大草甸子上看见了那位放羊的老王头,清瘦的高个儿,两眼的岁月沧桑,一脸的斯文沟壑,挺拔的身板儿,苍白的头发。
这一老一少坐在大草甸上,听着山风呼呼吹起自己的头发,一个上午也不知他俩都唠了些什么。
中午回来,凤芝跟曲书记谈了老王头。
说这个小卫生院规模是有了,可自己充其量就是个不及格的小护士,那老王头可不能这样闲放在那里,只有放在自己的这个小卫生所才能发挥他的最大作用不是。
曲书记眨着眼睛听着,“你说咋办就咋办。”
下午曲书记把王老头请到了大队部,说了这番意思,凤芝说“王大爷上午我也说明了我的意思,这个卫生所全靠你来撑着,我都说了拜你为师,做你的干闺女,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就看你是什么意思了。”
王老头儿看了看小卫生院,扫了一眼凤芝和曲书记,“这都行,只要你送我一副寿材就行。”
“什么寿材?”
凤芝不解地望着曲书记,那黑大个儿一点头,“这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