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斜睨了杜十七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如此乖觉,变得越来越讨我喜欢了?死丫头,是不是惦记上老子什么东西了?”
杜十七似笑非笑地:“您老人家的东西,谁敢惦记?我还没活够呢,敢去龙身上揭鳞?”
她的话,半真半假,好像是揶揄,又像是撒娇,三爷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抽搐一下,眉尖一挑,挥挥手,安哥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知道老爷子现在要和这个女儿打官司,没有心情处理他的事儿,只要拖过这个时候,自己再好好处理了毕云涛和rose,应该不会有大麻烦了。
三爷姓杜,本来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因为在家族中排行老幺,所以开始的时候,就是用杜老幺这个名字扬名立万。
等杜老幺闯出了名堂,势力越来越大、财富越来越多的时候,有过多少女人,生过多少的儿女,他自己真的不知道,所以能得到排行的孩子,都是因为有个让杜老幺重视或者忘不掉的母亲。
杜滇的母亲,正是一个让杜老幺忘不了的女人。
杜滇云南出生,她的母亲也是混迹江湖的杀手,认识杜老幺的时候,也知道他的为人,只是感情的事儿,有时候很难用理性来分析判断,杜滇的母亲真的喜欢上杜老幺,并且为了给他抗一个黑锅,被对头人极其残忍地虐杀而死。
当时的杜滇只有七岁,因为很不幸地目睹母亲惨死过程,得了惊悸症,虽然后来经过多方治疗,还是残留了这个病根,平时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只是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不然惊悸症一发作,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在所有得到排行的孩子里边,杜十七跟在杜老幺的身边最长,父女两个呆在一起,差不多有整整三年的时间。可是她越长大,杜老幺越是不喜欢她,除了惊悸症发作的时候以外,杜十七无论从性情还是行为处事上,都和杜老幺有着天壤之别,这两个人行事风格,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因为对杜十七母亲始终怀着一份歉意,杜老幺害怕自己盛怒之下失手把杜十七给宰了,故而在杜十七十岁那年,就把她送得远远的,还派了几个得力心腹照顾杜十七的衣食起居,并且传授杜十七武功,他杜老幺的孩子,怎么能没有防身之术呢。
可是没有想到,远离杜老幺的杜十七,还是经常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死丫头总是千方百计地破坏他的计划,让杜老幺损失惨重。这两年,还不断有为他卖命的手下栽在杜十七手里,像毕云涛和rose这种,根本算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每次想到杜十七,佛来佛斩,魔来魔斩的杜老幺竟然相信“夫妻是缘,有善有孽,儿女是债,有欠有还”这句话了。
依着杜老幺的性情,十个杜十七也被剁成肉酱喂狗了,他先是看着亡者的份上一忍再忍,人的忍耐终是有个限度,他现在肯如此忍耐,假扮着一个比较正常的父亲该有的神态和语气,是因为活得的杜十七能为他在域外开辟出一条生财之路来。
毗邻之国的毒枭世家——腊家族,宠信灵教,经过多方探访,得知杜老幺的女儿杜十七乃是十零时出生的纯阴之女,难得的是,她年月日时四柱上,都是十零时,所以腊家族的族长腊,想求聘杜老幺的女儿杜十七,将她许配给了腊已故的嫡长子度拿。
这将是腊家族近五十年来最隆重的阳冥婚,既为已故阴灵娶活人为妻,族长腊将赠送给杜十七一座中世纪风格的仿欧洲别墅,如果杜十七和度拿结冥婚,就得终生住于别墅,还得用黑纱罩住全身,不许与外界接触,也不许和其他男人说话。
做为回馈,腊家族将自己在他们国内垄断的七条运 毒渠道,让出一条给杜老幺。
用一个早想剁碎了喂狗的女儿,来换一条域外生财之道,杜老幺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白生养杜十七一场,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命令手下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行踪不定的女儿杜十七给弄回来。
当着杜黑和阿利亚的面儿,杜老幺毫不隐瞒,将自己答应腊家族的婚事讲了一遍,杜十七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冷了一会儿场,杜老幺笑骂道:“哎,死丫头,话没的说,屁总得放一个吧?”
揉了揉肚子,杜十七一摊手:“我中午还没有吃东西呢,没屁。”
嘴角不由得又抽搐了一下,杜老幺不笑强笑地:“想吃什么,让他们下去做。”
斜着头想了想,杜十七笑嘻嘻地:“老爷子,您还是找个帅哥哥把我吃了吧!我都二十了,还是个处,等嫁给了腊肉,我就是人干了,这辈子都不知道嗨咻嗨咻是嘛儿了。”
女儿的话,刺激了杜老幺,他虽然风流无度,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重男轻女得厉害,他的女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绝对不许把自己交给别人,不然他有本事祸害那个男人一家子,杜十七虽然对这个父亲内心充满抵触,但还是不敢用别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杜老幺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要脸,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废了你。没说的是吧?杜黑,带你妹妹下去,准备今天晚上上轿。”
杜十七吓了一跳:“今天晚上?”
终于,一丝得意的笑容,爬上杜老幺的眼眸:“今天晚上午夜子时,腊派人灵轿迎娶你入门,从今以后,你就是度拿的未亡人了。”
寡妇?
杜十七抽搐似地笑了笑,她很了解父亲,如此重大的事情,杜老幺自然已经布下层层暗哨,绝对不能让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