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忽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两人愣了愣。
“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皇姐,你怪我?”
“你做了那样的事,难道朕不应当怪你?”
“祭司一事,本就难辨真假,谁知道云笺从哪里找了个人来,妄图做我大周的钦天监监正。融血之祭,只在曾祖母时举行过,倘若稍有差池,皇姐你的安危怎办?岭南梅家三十年前便已交不出能与天地阴阳交流的祭司,难道云笺这一去,一找就能找出来?皇姐,如今我大周国力强盛,曲池在天水也日益成熟,为何你如此执着于寻觅祭司,你是为大周,还是为了那个男人,他不可能……”。
“放肆!如何做,朕心中自有分寸。我大周北有北燕,东有汉阳,南有南越,西有大理,西北的西夏更是年年犯边。本指望将曲池派去天水,她能得到历练,有所作为。如今看来,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曲池才十五,皇姐,你太苛求了!”
“才十五?江若清十五便已名动江南,高中状元。苛求?扭扭捏捏,秉性懦弱,文不成,武不就,如此储君,朕怎么放心!”
“说来说去,你只有曲池这一个孩子。难不成,你真的想……”
“大胆!”
“陛下,太史令大人求见!”
听出情形不对,常公公急忙通禀了一声。
果然是陛下最贴身的总管大人啊!叶辋川微微带笑,再听下去,麻烦就大了。
屋里顿时静了。
片刻
“进来吧!”
“遵旨!”
叶辋川跟着常公公走进南书房。只见大周第七任帝王,世宗卫长风坐在龙椅上,微微蹙着眉,神情似乎有些烦闷。而站在右侧的则是当今陛下的皇妹,护国长公主卫长央。长公主这一称号是按辈分、出身赐予的,但在长公主前再加上护国的封号,便是历代公主难得的殊荣,也代表了卫长央在皇帝心中,乃至在整个大周尊崇的地位。
“臣叶辋川参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皇帝挥了挥手,“无须多礼。长央,你先退下吧!”
长公主看了看皇帝一眼,仿佛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忍住了。行了个礼,临去的摔门声使得厚重的门枢“吱呀”作响。
“常公公,你也退下吧!非朕宣召,任何人不得靠近南书房。”
“奴才遵旨。”
皇帝用手揉着眉心,“叶爱卿,说一下最近的情况。”
“臣遵旨。”叶辋川一边打量着年满四十,却依旧显得年轻、强势、精明的当今陛下,一边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卷小纸条,“中原、江南、荆楚、吴越、蜀中五郡情势稳定,没什么大事发生。江北郡已到春耕季节,但今年雨水偏少,略有旱情。上月西夏犯我天水,已被储君殿下领军击退。北燕逐草而牧,近日并无南下之心,况且云家世守燕赵郡,强行犯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汉阳、大理、南越国局势平稳,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这些九郡的刺史、六部的官员都会禀告朕,这就是你收到的情报吗?”皇帝的脸色有些不悦。
叶辋川深吸了几口气:“据报,西夏的这次进攻并非是西夏军方蓄意所为。储君殿下外出游猎,却与大队马贼相遇。当时,殿下身边仅有侍卫数十人,不得已燃起烟火,向天水城守军求救。因用的是最紧急的流火信号,致使天水守军不明所以,派出大部军力救援储君,导致指挥一时陷入混乱,西夏趁乱攻城,杀我军民千余人。后所幸天水城太守唐知宁临危不乱,据城坚守,待天水将军方少恒率军回返,西夏军自退。”
皇帝冷笑:“这就是我大周的储君,一小股马贼也需要几千人去救援!传出去,还不让西夏人笑掉大牙。”
“储君年幼,尚需多加磨练。”
皇帝摇了摇头:“是玉是石头,一试便知。天水郡西临西夏,地理位置重要。曲池在那里,只怕徒经风霜,毫无长进。现天水总督罗幼卿也仅是个守成持重之人,难有大的作为。那个唐知宁,可是蜀中唐门的人?”
“是,是承平三年的榜眼。吏部本想将她安排在翰林院做编修,她本人主动要求去地方上历练。先后在吴越、江南、岭南任职,去年刚刚升任天水郡天水城太守。”
“区区一个太守,大材小用了。”皇帝叹了口气,“可惜是唐门的人,没想到十年前,唐门人才济济。十年后,依旧是新人辈出啊!”
“燕赵云家,江南江府,蜀中唐门,岭南梅家。本就是百年大族,世家子弟,自是与众不同。”
“云家世代武将,江府引领文坛,梅家拥有传说中,能与天地阴阳沟通的祭司,唐门商号,遍布天下。国之大族,国之隐患啊!”
叶辋川沉默不语。
“岭南云笺那边,你怎么看?”
“云将军一月前率军抵达岭南郡。经过细致的走访、寻查,终于找到了梅家现在的祭司,并于三日前返京。途中遭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云将军略受轻伤,所幸并无大碍。”
“朕并不想知道这些。”皇帝起身,双眼直视叶辋川,“朕只想知道,何以朕今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