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向她的每一眼,她都会觉得那是对她异样嫌恶的目光。
小允子瞥见女子包扎严实的右手,眸光一转,“主儿您这法子这么好用,不如……”
宫宴期间,他虽没有跟在女子身旁,但进来前也听秋迎说了两嘴,主儿今日受伤一多半都要归咎于林婕妤喊主儿的那一声。
那林婕妤不也用了精油么,就该叫她吃吃苦头,出出糗,解了主儿受伤的怨气。
“不可。”温灼华轻飘飘地打断他脑子里的念头,“过犹不及,虽然这法子让太医院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但一个陈美人还能糊弄别人许是偶然,两个人都出现失禁症状,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其中有古怪么?”
小允子觉得这法子不能再用可惜,不过他转念想了想主儿的顾虑一点没错。
于是他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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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峘渊回到乾坤宫刚坐下,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陈全安倒茶的手一顿,抬眸悄悄觑了眼帝王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脾气再好的主儿也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更何况皇上的脾气可算不上好,最厌烦吵闹。
也不知后宫哪个如此没眼色,嫌宫宴闹出的乱子还不够大?
这个时候还要来给皇上添堵!
果不其然,萧峘渊发了火,冰冷的嗓音似腊月里结起的寒冰,眼皮子睇着陈全安跟箭矢似的:“御前规矩愈发散漫了。”
陈全安顾不得茶没添满,连忙放下茶壶跪到了地上:“皇上息怒,都是奴才失职。”
萧峘渊冷呵了声,指着殿门方向道:
“滚出去把人赶走,再传出一声喧闹,朕看你这御前总管也不用做了!“
“是是。”陈全安捂着三山帽,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奴才这就去。”
来御前的人原是方贵人。
方贵人对丽妃的决定有所不服,便和回禀消息的宫人一同前往凝景轩找皇上做主。
谁知走到中途听到皇上回了乾坤宫,于是又转路来了这儿。
陈全安莫名挨了训憋了一肚子火。
出了殿门正要呵斥下面不长眼色的人,定睛一看,他连忙止住了嘴。
往日,陈全安自不必看方贵人的面子。如今却不同,这位肚子里揣着金疙瘩呢。
他一路小跑下了台阶,临到跟前压低了嗓音赔笑道:“方贵人什么话不能起来说,您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这么跪着啊。”
话落,他目光扫向一旁的宫人,厉声呵斥道:“愣着做甚?还不快将贵人扶起来!”
“陈公公不必让人扶我。”方贵人说话间眼睛直勾勾盯着乾坤宫紧闭的殿门,“劳烦公公向皇上通禀一声宫宴上有人企图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嫔妾此刻前来就是请皇上为嫔妾和嫔妾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陈全安惊疑,“证据确凿?”
“是,皇上走后不久,丽妃娘娘让宫人四处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枚银珠。这枚银珠正是害嫔妾脚滑…”方贵人顿了顿又补充道,“害沅贵嫔跌倒的原因!”
她已经看透了。
自她传出喜讯到现在过去好几日了,皇上除了升了她的位份,连看都不曾去看她一眼,由此可见,在皇上心里她和她肚子里的皇嗣并不重要。
而沅贵嫔不同,只瞧沅贵嫔受伤时,皇上视旁人为无物的样子……她相信搬出沅贵嫔,皇上绝对不会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