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涵收回脚步,“姐姐不要和我说点什么呢?”
“你——”谢娴捂着口鼻,忽然一阵酸涩,“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三思离开我。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谢涵折返回来,拿帕子替她擦脸上泪花,一声叹息,“姐姐你总是这样心软。我让三思改姓谢,除名玖氏宗祠,从此与玖氏再无瓜葛,可好?”
谢娴眼中泛起光芒,“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谢涵替她扶了扶鬓角白花,“姐姐等我回来罢。”
下朝后,谢涵去了趟天牢,韩斯闻讯强烈要求同行,被谢涵赶走。
韩斯问:“君侯要放了玖三思?”
“曾经姐姐在玖家受磋磨,阿姊在宋国手侮辱时,我那时就想,从今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不让她们受一点伤害。难道到头来,伤害她们的竟是我自己吗?韩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韩斯往后退三步,“我理解君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弯腰一揖,“可韩斯要找的明主,却是能摈弃所有情感,一往而无前的人。韩斯理解君侯,韩斯不能苟同君侯。”
一揖过后,他转身而去,囚室昏暗,烛火将他影子拉长,显得他的背影决绝而孤寂。
谢涵知道,只要他放了玖三思,韩斯一定会与他离心离德。
他望着壁上油灯,微弱跳跃,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先去见了玖玺桓,向他要了封逐玖三思出玖家的手书。
短短几天,威名赫赫的玖大将军就苍老了好多,曾经一丝不苟的发冠不知踪影,只有几根茅草插在头上,闻言,他笑了起来,问谢涵:“可以再多逐几个人出去吗?”
对此,谢涵面无表情,“玖家主觉得呢?”
玖玺桓可惜道:“少卿愚蠢,若是当初没有弄坏娴公主的身体,让娴公主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
“姐姐不是你们玖家的工具。”谢涵面色冰冷。玖玺桓笔走龙蛇,写好逐书,问谢涵,“现在该唤您君上还是温留君?”
“先君五月初三出殡,本君六月初一继位。”
玖玺桓点头,他有个疑问,“靳攸可是温留君人?”
“不是。”谢涵肯定且笃定道。留玖玺桓冥思苦想:莫非是须弥?总不是拾夏罢?
谢涵很快去接玖三思,都知道他是公主之子,现在齐国掌权人温留君的亲外甥,掌囚吏特意给他安排了干净通透的囚室,还让人挨着玖少卿,免得小孩子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