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肌这么发达吗?”少年伸手摸了摸,一片柔软,他忽然受惊似得弹到三步开外,抱着短打整个人冒烟,脸上、脖子上都爬起层层叠叠的胭脂色。
还是躺在地上的人因为高热发出不舒服的低吟,才唤回他神游天外的意识。他忽摸摸嘴唇,想到水底下的触感,囔了一声,“难怪有点软有点甜。”脚也有有点白有点嫩。
接着小声道:“我亲了你,摸了你,又看了你,我会负责的。”
随后哒哒哒跑过来,把人身上湿衣服全脱下来,放在一边架子上烤火,擦干人身上,换上他的短打,期间,他看石顶,看洞口,看火架,眼睛一阵乱瞟,就是不看人。
可这不看人更出问题,盲擦盲换一下子就触到了软软的……
等换完,他整个已经灵魂出窍般,没魂灵般飘飘荡荡给人熬了药、熬了粥,喂药、喂粥,伤口擦血、上药。
等到解开对方头上布条时,原本不觉得,此时忽然一阵心痛难当,“什么小白脸,原来是大美人,唔——我大美人漂漂亮亮的脸蛋儿。”
他坐在地上仔仔细细想那些除蜂毒、去疤痕的药方,不一会儿拿着杵子在陶盆里“咚咚咚”捣药,一边儿不停给高热的人换湿毛巾敷脑袋,忧心忡忡的,“大美人,你这么聪明,可千万别烧傻了。”
发过热的都知道,发热分三期,第一期是身体越来越烫,人却越来越怕冷,随后进入一个平稳期,然后大汗淋漓,身体渐凉,人却怕热。
现在呢,谢涵正进入这第一期,渐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少年拿出自己在这里的所有衣服给人盖上,人还一个劲呼冷。
他没得法子,摸摸自己小太阳般的身体,小声道:“我就隔着衣服抱抱你,你醒来可别骂我是淫贼,又把我绑起来。”
到后半夜,谢涵体温终于渐渐平稳。少年真觉精疲力竭,却又不敢深眠,就抱着陶钵,杵一下草药打个盹,再杵一下再打个盹。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马上转醒,只见地上人正费力地支起上半身。
他欢快地扑上去,“你醒啦?”
谢涵捏着身上粗糙的褐色衣物,“这是——”
少年羞羞得低下头,“我会负责的,大美人。”
谢涵感受着浑身的绵软与无力,微微低头,额前碎发落下,遮住眼里的阴鹜和杀意,柔声道:“不必,是我要多谢你的。”
少年瘪了瘪嘴,“是啦是啦,你又好看,人又聪明,武功也好,身上衣服还这么名贵,肯定看不上我这个乡野村夫,你放心,我不会把我看了你身体,帮你换衣服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也不是故意趁人之危,你发烧浑身湿淋淋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小白脸,就给你换衣服了。”
瞧他气鼓鼓的样子,谢涵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你只知道有的男人喜欢男人,却不知有的女人也喜欢女人,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少年:“!”
他回想着对方被蜜蜂蜇满头之前的花颜玉貌,还有、还有夜里那白皙幼嫩的身体,痛心疾首,仔仔细细盯着人,“你没骗我?”
只见人一脸坦荡荡,“女孩子这么可爱,当然是用来珍爱的,男人么,就是用来使唤的。”
少年“嗷”了一声,抱着膝盖蹲在一边,只觉得这一天一夜惊醒动魄、跌宕起伏,他甚至已经幻想到怎么试探对方,对方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后,他又要怎么告诉对方他质子的身份,怎么带对方回雍国,然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再生几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就叫忘忧,纪念他爹他娘在忘忧山的初遇和定情。
现在却……
少年:噫呜呜噫。
瞧人霜打了茄子一般,谢涵无语,“你如此两次三番暗算我,做什么好像对我情根深种的样子。”
少年抬头,嗔怪看她一眼,“你以为山上随便遇个人我就会救吗?实在是你这眉这眼都长我心坎上了。要不是后面你……”
他气哼哼道:“那么忘恩负义、歹毒心肠,我怎么会为了自由费尽心机呢?唉——算啦算啦,你这种女人就算娶回家,我还要时刻为自己小命担忧,还是不消美人恩了。”
瞧他扯扯衣服又站了起来,低头扒拉火架上的瓦罐,又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谢涵心中有些佩服,“什么东西,还挺香?”
“兔肉粥,你发了热,得吃些清淡好克化的。”少年已经舀了一碗给她端了过来,谢涵吃了一口,惊讶道:“很不错啊。”
少年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又立马板起脸,“像我们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都有一手好厨艺呢。”
等吃完,少年收拾了一下,语气飘忽问:“你站的起来吗?你这脸最好还是找个正经医工好好看看。”虽然不是自己碗里的了,可这白花花的大美肉要是布满老鼠屎,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也是会痛心的。
一想起脸,谢涵登时心里一急,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费力撑地,不过一会儿又跌坐回去,痛呼一声,“好、好疼——我站不起来——”
少年连忙扶了她,“你别急,这无论蜂毒还是高热都是要使人浑身酸疼无力的。”
说完,他“唉”了一声,“可这下山要半天路程,我顶多背你一刻钟。”这可如何是好?他灵光乍现,“你是个有身份的人罢,肯定有很多下人罢,你给我个信物,我下山给你送出去,让他们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