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刻苦,只是大师原是为温留水患而来,若叫大师在外风餐露宿,涵岂能心安?再者舍弟有许多问题想向大师讨教,望大师能就近指导。”谢涵安排三位在府内住下,党阙、姑布卿都好办,只是墨者以刻苦闻名,巢芳饶也鲜少在达官贵人府邸留宿,多是野外树脚下或是大街上幕天席地而眠。
此时听谢涵之言,也不矫情,点头道:“多谢温留君。”便立即与谢沁继续忘年讨论。
入夜,谢涵带着青牙收集了霜露过来找姑布卿,“师傅——您生气了?”
姑布卿取了几本书出来,放在青牙面前,“这两年,学好这三本,到时我来考校。”递出一根树枝,“现在,挥剑给我看看。”
青牙、青牙哭丧着脸看谢涵,得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接过树枝,使出剑诀第一式,成功把自己绊倒。
谢涵:“……”
青牙:“!”
姑布卿瞧着他,慢悠悠道:“知道为什么会绊倒吗?”
“青牙、青牙笨。”
“青牙不笨。”姑布卿道。
青牙拍拍屁股站起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下一瞬笑脸崩塌。
“青牙是胖。”姑布卿指出本质,“胖得把自己绊倒了。”他对谢涵道:“距离我把他交给你,他至少胖了二十斤。”
谢涵:“……青牙正在长身体。”
姑布卿:“一年胖十斤地长?”
谢涵咬牙道:“青牙,从明日起每日晨起绕温留府跑十圈,挥剑八百下。”
青牙眼前一黑,哭唧唧“哦”了一声。等胖豆丁出去后,姑布卿才对谢涵道:“雍长公子很重要?”
“他不是雍长公子。”谢涵绕到姑布卿身后,给人掐肩按摩,“他是温留的霍卫官。”随后低低一叹,“师傅,您瘦了。”
姑布卿给谢涵的糟糕按摩技术按得脸梢一白,斥道:“松手。”
“不松。”谢涵鼓脸,“除非师傅不生弟子的气了。”
姑布卿给气笑了,于是笑着道:“除非姝儿随为师登台表演一曲。”
谢涵乍然松手,哼小曲似得,“老人家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说生气就生气,没办法啊没办法。”
随后拍了拍手,有宫婢拎进来一个食盒,谢涵打开食盒,露出里面鲜香的长寿面,“对着弟子撒气也无妨,惟愿老人家长寿安康。”
对着撒气?
可真会倒打一耙。
姑布卿不语,瞧着面条。
谢涵摊开手掌,“老人家啊——你看看这手,被烟燎黑了,切菜切出茧了,打鸡蛋还溅上黏糊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