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盈盈一笑,“楚王怎么亲自来了,国中可以抽身?”
“寡人想来看看你。”楚子般像吐出一口噎在胸中许久的气,长长吁了一口。
谢涵抬头,只见人脸上是真切的担忧,这样真实,这样动人,她笑了一下,“今年雪下的和我第一次见楚王一样大,看看雪么?”
楚子般想说什么,最终点了下头。瑶华台正対原梁国辟疆大殿,士兵歇息在两侧废殿与刚搭起的帐篷,几个主要人物和其卫士在辟疆大殿内汇集,二人踏步出来来到大殿檐下赏雪。
谢涵问道:“咱们上一次堆雪人是什么时候?”
楚子般想了想,“十二年前?”
“対——”谢涵击了下掌,“你那鼻子都插歪了。”
楚子般抽了下嘴角,“明明是你推掉的。”谢涵小时候多坏一人啊,输了还不认,作弊推鼻子,不知后来哪个眼瘸的传出来一句“君子之风”。
“是么?我不记得了。”
“……”
众人原是竖起耳朵,想听一波爱恨情仇,却听二人尽说小时候,一会儿便没了兴致,三三两两也开始套话的套话、打关系的打关系。
其中许多都想与霍无恤说上几句,可惜这位雍太子始终脸冷得像冰渣,左脸“莫来寻孤”,右脸“无话可说”,额头“天煞孤星”,下颌“生人勿进”,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不与任何人攀谈,谁上前说上一句,就是话题终结者。
薛雪、叶必果、沈澜之、刘央接连碰壁后,便组队投壶了。也算是原梁国四卿多年后的合体。
楚子般与谢涵二人已闲话许多,却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语,这时,他忽然低声道:“你还好吗?”
谢涵朝外的面色顷刻转淡了,音色与语气还和之前一般温柔,“好与不好,与楚王都毫无关系。”
“是寡人対不起你。”楚子般顿了顿,“是我対不起你。”
谢涵抬了抬手,“我原本十分恨你,可如今亲自处理朝政,才知道半点不能掺杂个人感情,如果易地而处,我也许会与楚王一样的抉择,所以楚王没什么対不起我的。”
楚子般顿了一下,扯了下嘴角,似喜似悲,“你如果恨我,倒还好些。你若释然,咱们就永远都回不去了,是吗?”
谢涵倒一杯清酒,淡淡道:“何必回头伤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清酒洒落雪地,“祭年少,祭过往。”
——祭昨日。
——祭昨天干什么?
——昨天已经死了。舅舅不能因为昨天的事再怪我们了。
——……表弟,你可真会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