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行辕处时,里面正乱哄哄地,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外围人们三三两两扎作一堆,面色或轻或重,谈论着什么,又不敢大声的样子?
“怎么回事?”谢涵问王洋。
王洋看一眼楚子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方才儒家大师子皿前来,劝梁君等陛下病愈,再行交信祭天,不要改换地点。”
“良辰吉日,岂可更改?”梁君无奈,“寡人等得?列祖列宗们如何等得?”
子皿:“梁君执意如此……”
“大师此言差矣。”梁公:“非寡人执意如此,现实所迫,寡人如之奈何?”
“那敢问梁君,面见陛下,您带兵几数?”
“共计三万军。”沈澜之道:“君上不忍劳兵伤财,可梁国既邀请各国大人会晤,此去上明路途遥远,安敢不保证诸君安危?诸君若有意外,必有各国动荡,届时生灵涂炭。故梁一国劳财是小,诸君安全才是头等大事。”
这可真是不要脸坏了。
没人夸你们舍己为人呢?
没人要你们带这么多兵。
→但场中暂时没人敢这么说。
因梁国是第一个到的国家,早早安顿,他们看不出来对方带了多少兵马,只能不停观望打探。
不想竟是三万,还是大梁独步天下的武卒。
都够打下一个邹国了。
虽然不觉得梁公会公然对他们不利,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都低眉顺眼下来,只能暗暗期待子皿再说点什么。
这个白胡子飘飘的一代宗师果然不负厚望,白眉塌落,“诸侯见天子,带五百人。否则――”
他话锋一转,带起肃杀,“情同反叛,天下共讨之。吾见梁君日理万机,唯恐君疲乏之际忘了大忌,特来提醒,不为金,不为玉,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梁君安危与名誉。”
谁还不会恶心人呢?
谢涵换了一身着装回来时,子皿正说到这一句。
一见楚国、齐国人入内,围观众人顿觉心里有了底气。
可不是――方才除了梁国的爪牙,就是喽喽小国,安敢开口,唯恐步顿、随后尘。
唯一一个大国,还是十四岁稚龄的质子,谁指望他说什么?
谢涵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对子皿张嘴笑道:“大师这可不仗义。本君也带了两千人,怎大师不提醒本君,只告诉了梁君呢?”
说完,环视众人,深深一揖,“本君为人追杀,非常时刻,有僭越之行。在此,请诸位做个见证,入上明前,必留人在城外。不敢不敬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