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去探聂惊风,却被聂惊风拦住,他低哑道:“劳烦先生先开补益药方。”
“哥哥,我不碍事的。”
“请先生先开补益药方。”
聂惊风坚持,那医工没奈何,只得先开了补药去煎,才能看他。
“腿上所幸时日短,现在接骨还来得及,这位少爷底子厚,热度已退了,养几日就回来了,只――”
谢涵正襟危坐,“先生但说无妨。”
医工看着聂惊风,可惜道:“这副眼睛,怕是回天乏术了。”
空气突然寂静。谢涵有丝丝心虚――他当时为了不让聂惊风看清地道和财宝,实在无法出此下策,现在……
他拍拍对方肩膀,“我一定会找到神医党阙的。”
“其实……也并非那么可怕,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聂惊风沉默一会儿道。
可从他表情可知,他必然没有放下。
谢涵也不多言,只琢磨着如何寻找党阙。
车队很周到,还送了干净衣服过来,聂惊风不许谢涵替他换,自己却换了小半个时辰。谢涵倒不顾忌,在他身边就窸窸窣窣换起衣服,搞得人几乎贴壁生长。临行前,谢涵讨要了条黑色丝巾缠在对方眼上。
“怎么?”聂惊风疑道。这几天,许是目盲的缘故,许是苏韫白知悉兄妹二人不幸过来宽慰他的缘故,他性格都有些变了,没有冷然,没有嘲弄,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谢涵眯眼笑道:“小时候就是这样玩躲猫猫的,哥哥陪我玩躲猫猫罢。”
“好。”
谢涵又要了个斗笠给人带上,乘着斌叔友情赠送马车进城。
当然,马车不是白给的,附赠两副画像,分别是应小怜和谢涵本涵,“两位少爷说入城游玩,十日未归,实在担忧,拜托二位进城后帮忙打谈,如果有音讯,劳烦带出。”
“好的,必不负所托。”谢涵标准微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应下。
便要驾车带聂惊风进城,倒是聂惊风抢过这活计,“你给我指方向,我来驾。”
谢涵想了想,点头道:“我就是你的眼睛。”
聂惊风五指摩挲了下缰绳,“好。”
进城后,二人找了家酒楼,谢涵又找了一个医工,得出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反而是聂惊风安慰他,“这几天,我渐渐发现,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意思。我听到窗外迎春花开的声音,天上燕子飞回来的喜悦。”
谢涵表情一言难尽,他总觉得对方自从目盲后,似乎快得道成仙了。
“唯一可惜的是――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模样。”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谢涵精神一振,答案当然是不可以的――玖少游可是见过谢涵的。
他螓首微笑,“不行。奴家说过,奴家的脸只给夫君看。”
“所以绛姝常年蒙一块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