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笑,让豫侠想到了他离家前那一盆刚开的桃花,家门前新生的柳枝,还有里长家晒太阳的猫儿。
“你啊。”谢涵摇了摇头。
豫侠没有出神太久,很快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提拔我而遭到责骂的事向你致歉。这是一样的道理。”
谢涵轻哼一声,掂了掂手里的印信,“你说阳溪君找江左徒这种傻子来押粮是为什么,不怕被孤脱去半条命么?”
豫侠想了想,道:“可能是阳溪君本人也嫌弃他,所以送来北境历练。”
“……哈哈哈哈哈哈――”谢涵大笑出声,笑到一半忽戛然而止,“快,快派人去看看粮草辎重有没有问题。”
豫侠一愣,“怎么?”
“在派一个蠢货去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这个任务不是特别简单,就是要命。有很大一种可能,阳溪君派江左徒过来的时候就没打算给他一个好下场。”谢涵声音里说不出的愤怒,不知是在愤怒阳溪君的狠毒,还是在愤怒自己因为玖少卿的确定就大意没再检查一遍粮草武器。
他急匆匆出去,正遇上开饭。见大家伙都捧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他心神稍松,却仍不敢掉以轻心,脚步不停地往粮仓走去。
那边江左徒见谢涵对他的话都全盘接收,竟指点江山起来,先是说城墙不够稳固,又说城外陷阱不够多不够好,看到斥候营,更是直言改弦更张、浪费人力。
游弋喾从一开始尽心解说,到后面忍无可忍,“不知道江大人还记不记得一句话。”
“什么话?”
“君上旨意上刚刚说了:文武殊途,譬如渭泾。请江大人不要越俎代庖。”
江左徒闻言,冷冷一笑,后方王方却拉了他衣角一下,对他摇了摇头。
他也知道,对方在城外丢了个大脸,现在是想用这种挥斥方遒的样子挽回脸面。只是……
这法子能不能挽回脸面是两说,只这平燕军你还真当是泥捏的?
江左徒甩开王方,到底被止了话头,难以无缝衔接。
这时,谢涵与豫侠正途径此地,江左徒匆忙过去,“太子殿下留步。”
谢涵见是江左徒,到底给了点面子,打了个手势让王洋和豫侠先过去,停下问道:“江大人有何要事?”
“殿下,军营分属,自有祖制,都是无数先贤经过经验总结凝就的瑰宝。殿下怎么能改弦更张私立斥候营?”江左不赞同道。
“法无常法,变乃恒变。如今我军需要一个大量斥候,孤就组建一个斥候营,有何不可?”
没想到谢涵这回不给面子了,江左徒皱眉,提醒道:“不知殿下有否告知君上?”
“孤自会去信详述,不劳江大人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