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缘由的相信。
想到这,他扭头对一旁的陈五道:“那就请陈队正把阿蟹兄弟送走,我也会让伤兵营的各位尽量闭上嘴,让阿蟹兄弟多过几天舒心日子。”
“放心吧赵大夫,我们这些人的命不管能不能留住,都欠了阿蟹兄弟的,谁敢乱嚼舌头,我阿铁第一个不放过他!”和几个伤卒协靠在一起的老卒听到后立即出声。
“对头,俺们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
“好男不当兵啊,阿蟹兄弟会捕鱼,会驶船,还会医术,当咱们这些臭丘八浪费了,可不是说赵医官您,您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医院出身。”
一群伤兵大咧咧道。
看着伤兵们这副模样,澹明神色有些复杂。
倒是让他想到了当年在中州大陆时,跟神策那群兵士在一起的日子。
“记得你们说的啊,别让阿蟹兄弟前脚走,后脚就得回来。”陈五手指扫了一圈周围,然后在跟一旁澹明道:“咱们现在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转身就要带路,却看到了身后的青萍,突然脸色一变。
忘了这茬。
宫里来人了。
“这。。。贵人。。。今日这事。。。”
突然就口吃起来。
赵医官也惊觉过来,才想起这女官似乎从一开始就跟着阿蟹给伤兵们处理伤口。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赵医官眼珠子一转,拱手行礼:“不知归属宫中哪局?”
青萍下意识缩了一下,又极力挺直腰肢,保持声音不颤:“唤我青萍即可,来自尚食局。”
“原来是青萍姐姐,那来此处是为何?”医官有些讶异,便再次问道。
“奉太后旨意。。。。”青萍还想编原先那个借口,但看着满地伤兵和那疍民少年,忽然便泄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是来大营取水的。”
“取水?”赵医官和陈五相视一眼。
“宫中有御井,何需到大营,况且最近连日干旱,大营的几口井早已。。。”说到这,赵医官猛然醒悟。
大营的水井都已经快要干涸,那宫中御井的情况怕也是好不到哪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青萍便低声道:“御井水位一直降,太后下了旨意,每日用水份额大大减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
“西北角那口井最近,但跟咱们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忽然一独眼老兵咳嗽着说:“张枢密派了亲兵把守,每人每日就两竹筒的量。”
“敢多打。。。。”他伸出三根手指:“前日有个淮西佬多打了半瓢,被抽了三十鞭。”
“我有尚食局采买的职衔。。。”青萍闻言,解开腰间鱼符:“他们总要给尚食局给几分薄面。。。”
“没用的。”一个满脸伤疤的壮汉突然也开口:“昨日有个宫里来的小黄门,拿着杨太后的簪子要水,也不知道真假,照样被轰了出来。”
“现在到处都缺水,别说宫里,就是张枢密每日用水也不过半瓢。”壮汉摇头道:“贵人还是回去吧,既然是来取水,进来的时候一定没说实话,要是被张枢密底下的亲兵见到,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就你这小身板,几鞭下去,会要命的。”
“是啊是啊,还是快些跟着陈五那老不吝和阿蟹小兄弟一起走吧,不然就出不去了。”
“张枢密的亲兵可是一点人情都不讲。”
“要不还是回去御井在打多两勺吧。”
“俺们也想帮官家,官家年纪小,但人顶好顶好的咧,我听在禁军当值的老乡说,官家每次吃饭前都要问别人吃过没有,还问我们这些臭丘八有没有得吃,每次都要哄许久,说大伙都吃了,官家才高高兴兴吃饭,可。。。真的没水啊。”
“是啊是啊。”
“可。。。。可是。。。”见周边伤兵都这么说,明明出来前答应了要给官家带回水,如今却无能为力,青萍眼眶一红,突然便啜泣了起来:“官家前几日发烧,大早上哭喊着要喝水,结果御井前全是各家官眷,我怎么喊都没有,那些禁军也不理我,轮了好久都轮不到,还是老宫人教我们用帆布铺在石头上接露水。”
“可一个大早上,才得半盏。”
“今日一早,也只分得半桶水,官家用度根本不够,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澹明听到这话,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