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小黑还好,一提它它就大叫了起来:“阳阳,接电话,阳阳,接电话……”
“接什么电话?长得和电话似的!”我冲着那只臭鸟比了比拳头,作势要打它。
“嘎……”那鸟儿好像害怕了,扑楞着翅膀往我爸身后躲了躲,大概是觉得我爸是它的靠山,所以就有恃无恐的又扯着嗓子又上了,“嘎嘎……小严……找你,嘎嘎嘎……小严……小严……”
“志峰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妈皱起了眉头冲我爸喊到,“你怎么还不动唤啊?快点儿,把它关起来让他睡觉去,吵死了!”
“得,让你多嘴!”我爸终于站了起来,冲着小黑伸了伸胳膊,那傻鸟就自投罗网的站了上去,然后我爸一边架着它往阳台走,一边嘴里嘟囔着,“睡觉去吧,让你不乖,妈妈生气了吧……”
呃,那鸟儿真的是我弟弟吗?它和我是同一对儿爹妈?真是……太乱了。
“阳阳,你怎么还不收拾啊?”我妈又开始数落上我来了,“你看小严都把茶端过来了,你让他把菜放哪儿?小严啊,先把那盘子放那边。阳阳!”
我不是不想干,只是干得慢了点儿,我刚睡醒,又突然发现自己有一弟弟这件事,光顾了震惊了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儿也不至于被批评吧……虽然我确实是慢得连身子都没从椅子上起来呢。
“阿姨我收拾,让阳阳歇会儿吧。”严默见我没动便把端来的菜在桌子上放好,自动请缨到。
“这臭孩子!懒死你算了!”我妈埋怨了我一句之后,倒也自在的支使上了严默,“那小严,你把那茶壶先放到那边的桌子上去。”
严默手脚麻利的干这干那,倒也没有显露出早晨送他妈时在机场的瘸态来——我就说他总是形而上吧。
而我呢?自然和我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们俩乐观其成的看着那俩人忙活,完全不会有自责感——我和我爸都不是爱干活儿的人,我们更愿意吃现成的、喝现成的,而且我们还得挑吃挑喝的。
老温家的人真不像话!但是我们就是不反省,嘿嘿,气人吧?
这一大桌子的菜,很显然有不少菜是出自严默之手,比如那个严默的看家菜可乐鸡翅,还有贡丸汤,那盘红焖大虾看样子也是严默做的,我妈做的红焖大虾比严默做的要黑一些。
“嘿,小子,你这手艺现在行啊,又进步了!”在吃了一口鸡翅以后我爸夸奖上了严默。
“没有没有。”严默谦虚的答到,不过倒是一脸的笑容。
“什么没有?”我爸却不爱听了,教训他到,“行就是行,得实话实说。当然了,比你阿姨还是差了一点儿的,比阳阳是富富有余了。”
“是是。”严默这次学乖了,没再客气,而是应承了下来。
可是我却不愿意了,对我爸说到:“什么叫比我富富有余?你怎么不说和你比怎么样啊?”
“和我有什么好比的?”我爸一边吃鸡翅一边不在意的说到,“年轻人要严格要求自己。小严啊,你这鸡翅吧,虽然还不错,但是再咸点儿就更好了,有点儿没入味儿啊,你尝尝。”
“你少吃点儿咸的吧,”我妈对我爸说到,“心脏不好口还那么重,和你说了多少次少吃点儿咸的,你听吗?小严啊,这个咸淡正合适,不用听你叔叔的,他那是臭毛病,吃什么都告诉不咸。赶明儿你就抱着盐罐子过吧!”
“叔叔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心脏有没有难受过?”严默一听我妈的话,便赶紧问我爸到。
“早没事儿了,她们女人就爱瞎紧张。”我爸不以为意的说到,“我都什么岁数了?就得怎么高兴怎么过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我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这一辈子什么时候不是怎么高兴怎么过的啊?”我妈噎了我爸一句。
大概是当着严默的面我妈把后半句话压了回去,如果今天严默不在,我妈一定又会说“把阳阳往家里一扔,自己跑南方快活去了,你还怎么高兴啊?”——虽然我爸是在南方做生意起的家,我妈也一直都承认我爸做生意辛苦,但是大概人岁数一大就容易追忆往昔,然后为失去的时光感到后悔。反正我妈就是这样的,随着岁数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那些年我爸背井离乡、抛妻弃子的去挣钱完全是得不偿失,有时候她还会生气的说当初就不应该让我爸去南方挣什么钱去,我爸就算不做生意复员回来找个机关上班我们一家人也饿不死,我妈总是说一家人能踏踏实实的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所以有了我妈这么一个“榜样”,有时候我也会担心,如果严默一直这么忙下去而失去了在诺诺小时候与他朝夕相处的机会,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我们会不会因此而觉得很遗憾呢?毕竟孩子的成长期只有这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我怕我老了会后悔,更怕严默会后悔,可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是对是错呢?
不过我爸大概是听我妈这么抱怨久了,所以倒从来没见他生过气,而是大大咧咧的对我们说到:“所以啊,我都高兴一辈子,到这岁数就更得高兴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不是小严?”
“您还是应该稍微注意一下饮食,稍微吃得清淡一些比较好,茶也最好别喝得太酽。”严默并没有顺着我爸,而是一本正经的劝到。
“行,吃清淡一点儿,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