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眼看着闪着寒光的刀锋就要落在贵哥的左手上,彩云拼劲了全力大声哭喊着,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就连古马老爹和孟铮也不忍的闭上双眼,不忍心瞧着这血淋淋的一幕。
“铛——”
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将闭眼等待断手剧痛的贵哥给惊醒了过来,右手的虎口处传来阵阵的酥麻,那把长砍刀已经脱手飞了出去,落在了解石机上,和锋利的砂轮撞在了一起断为两截。
贵哥瞪大了眼珠看着安常笑收回了飞踢的左脚,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我害得你赔了四十万,还逼着你砍胳膊,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安常笑连正眼也没瞧贵哥,径直走到晕过去的彩云身旁,纤细的手指掐着她的人中,一丝纯阳正气注入彩云虚弱的身体,不过片刻,悠悠醒转的彩云在安常笑的怀中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我救的不是你,这世间上少了你一个人,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来。”安常笑见彩云没有大碍,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我救的是古马老爹的独生子、彩云姑娘的丈夫、还有小宝的阿爸,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的后半辈子面对一个残废的你还要整日里强颜欢笑吗?”
贵哥看着年过半百的老父亲,体弱虚脱的妻子,脑海中还有一个在家嗷嗷待哺的幼子,平日里温馨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脑海中。
安常笑的这一番言语,如同当头棒喝,将贵哥彻底的给敲醒了。
“贵哥……”醒转过来的彩云见丈夫完好如初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止不住泪流满面,一脸悔恨的贵哥忙从安常笑的怀中将自己的媳妇小心的接了过来,小两口大难过后抱头痛哭。
“这下好了,这下可好了。”见自己的倔儿子终于肯浪子回头,古马老爹也留下了幸喜的泪水。
“安小姐,我贵哥欠你的不只是一条胳膊,还有一条命!”贵哥扶着彩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擦了擦泪,转过头对着安常笑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贵哥决不推辞!”
带着对安常笑的感激,贵哥也有心想要回报安常笑的恩情。
安常笑点了点头:“上刀山不敢,不过还真的有一件事儿在腾冲境内,恐怕再也没有人比贵哥和古马老爹更能帮得上忙了。”
“小姑娘,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就是。”十分感激安常笑的古马老爹也开了口。
随后,孟铮就将杜天宁在赌石场口被绑架失踪的事前前后后十分详细的告诉了古马老爹和贵哥,当然,说到杜天宁的身份的时候,孟铮也巧妙的一语带过,以避免节外生枝,不过关于种在他和杜天宁身上的同心蛊,孟铮倒是十分详尽的说了一遍。
听完孟铮的讲诉,古马老爹翻了翻他的眼底,一脸的凝重的说道:“说起来你这侄儿是在赌石场内激怒了那批玉石商人,所以才会被劫持,不过这绑匪只要索要赎金就应该只是普通的绑票,怎么这里面还会有我们蛊苗特有的同心蛊?难道说是……”
说到这里,古马老爹眼中犹豫之色显而易见,一旁的孟铮也急了:“古马老爹,难道说是你们寨子里有人劫持了我侄儿?那是否还请老爹牵个线,引荐一下,好让我这侄儿早日脱险。”
“这……”古马老爹的低头思量,并没有立刻答应孟铮的请求:“如果找到了这下蛊毒的人,你家侄儿的下落就有望了,可……”
见孟铮忧心如焚,一旁耿直的贵哥开口解释道:“不是我阿爹不帮忙,恐怕这下蛊毒的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
“恩?难道说,在这腾冲,除了七角寨的蛊苗,还有其他人会这久已失传的同心蛊毒吗?”安常笑心中一寒,一股莫名的担忧浮了上来。
“恩,小姑娘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们七角寨子是蛊苗不假,可我们却是一个青苗寨,谨遵老祖宗留下的遗训,一直隐居在大山的深处,世世代代不得外出,除非是有外敌入侵是不会轻易对人下蛊毒的,除非……除非是下蛊的是黑苗!”
“黑苗?!”孟铮一听,顿时暗叫一声不妙。
一旁的安常笑也感到事情棘手起来,就如同古马老爹说的,这蛊苗中,青苗人精通草药医术,虽然不轻易与外界来往,可自古以来也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当年红军在万里长征经过这里时,因为湿热瘴气和水土不服,让不少的战士都患上了可怕的痢疾,要不是有青苗人遍山寻来草药,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要不然恐怕还没翻过大雪山就要折损过半的兵力。
但这黑苗人则擅长养蛊施毒,再加上其本性残忍贪婪,视人命如蝼蚁,和青苗势成水火,但这黑苗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再加上其作恶多端,损及后人福泽,黑苗人的孩子往往都是体弱病残,所以到了现在人丁日益稀少几乎就要绝后了,想不到,在这里还有黑苗。
让孟铮头痛的是,现在还只有短短的十五天,要让他上哪里找到这个释蛊毒的黑苗?!
“古马老爹,难道说这黑苗就没有地方可寻了吗?”好歹也算是理出了一点儿头绪,安常笑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黑苗要养蛊施毒,一定会选个僻静幽深、人迹罕至的地方,这腾冲里绵延数万公里的原始深林正好就能让他隐匿其中,不过,没有当地人的指点,想要在这充满了崎岖山路、密林重重的地方用短短十五天的时间找到杜天宁,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