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易取下面具便迫不及待的扔到一边。
“阿易,是戴着不舒服吗?”面具是周景泰找的,但也只是拿来临时凑和一下。
陈不易看到面具想起过往种种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只是不想再戴它而已!戴着它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是只躲在臭水沟里不见天日的臭老鼠!浑身上下都透着肮脏与龌龊!”陈不易渐渐埋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沉重。
周景泰站起来伏在桌上要抓他的手,“阿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陈不易把双方放在膝盖上,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膝盖,“那段时间暗无天日!我只是活在阴暗里的最卑贱的玩物!就是乞丐流民都可以肆意凌辱!”
周景泰红着眼睛,“阿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浑身微微抖动,哪怕竭力控制身体也控制不住,“那些乞丐与流民,他们一口口唾沫老痰吐在我的身上头上和脸上!他们把尿撒在我身上,从头到脚都在滴水!”
周景泰感受的得他身体里透出来的恐惧与绝望!而自己只能无能为力的听着,听着过去发生的事,折磨着他的心神。
“那股咸腥味混着尿骚味,任凭怎么洗怎么冲,也洗不掉冲不走!早就渗进这具肮脏不堪的身体!”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像是述说着别人的事,却止不住声音发颤,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不是!不是这样的!阿易,你从来都不脏!没有人比你更出淤泥而不染!”
“可这些不堪与屈辱不及那几日的万中之一!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我都肮脏龌龊!”
“阿易!别这样折磨自己!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都是拓拔筱那混蛋犯的罪恶!阿易,别拿别人犯的错来折磨自己!”
陈不易微微抬起头,“谢谢你景泰。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不敢跟阿蛮说,怕他自责!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怕她们难过!只能藏在心里,任它们慢慢发酵!景泰,我只有跟你说!”
周景泰坐到他身边,“阿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难过的都可以跟我说!我永远都值得你信任!”
“景泰,我是不是很自私?”
周景泰不是在安抚他而是想知晓他的每一点一滴,“不!不自私!是我想知道,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陈不易在迅速平复自己的心绪:“我那时候真的觉得活不下去了!谢谢你们,给我勇气渡过那段阴暗的时光!”
周景泰握住他的手,“阿易,以后不许再有那些不好的想法!若你不在了,我们的人生将不再有任何色彩!”
“不会啦!阿蛮那狗东西不许我死!我若真死了,他会发疯的!”
周景泰喉结滚动,阿易你就不怕我发疯吗!
“当然,我的家人也会很伤心难过,还有我的蓝颜知己兼手足兄弟!”